“顧少卿,為何要過于攀比呢,拿同樣的俸祿,何必要強出頭,再者,我倒是希望我們輕松些,這表示我朝律法得體,社會安定。”胖爺道,朝坐在斜對面的沈傾傾清點下巴,示意她多管些自己的夫君。
每年年末總結,他們的隊伍總是敗于宋少卿所帶的斷案小隊,所以大理寺卿大人的獎勵他們從未拿過,但他們的顧少卿也會自掏腰包給予他們獎勵,一筆不小的銀兩。
也漸漸的養出了他們的懶惰之氣。
後者當做沒有看見,反而看向坐在對面的周知棠。
周知棠挑眉,表示收到暗示,單手托腮,朝顧景淮道,“顧大人,為免浪費時間,直接分配一下分工任務吧!案子查得越快對我們年末的總結就越有幫助。”
小六連連點頭,“嗯,周鋪頭說得對。”
靳剛往椅背後靠,抿唇不言,大毛則雙手垂在腿上,下巴抵在桌面上,微微搖頭晃腦。
周知棠轉動手中的毛筆,拿着毛筆當做劍耍,活出出一個技巧耍雜。
胖爺一隻腿還踩在凳子上,不知從哪抽出了一隻竹簽,悠哉剔牙。
小六則四處相看,一臉懵懂狀态。
大家呈現着各式各樣的搔首弄姿狀态,怎麼看都是一個懶散的隊伍。
顧景淮眉頭微微皺緊,喝了口茶水以穩住心态,動作姿态優雅端莊,在周知棠看來就是一出孔雀開屏。
他清了清嗓子,正經語氣吩咐任務,“周鋪頭,你和沈仵作繼續負責李嫂那邊,追蹤她最近的動靜,如今李嫂是案件的一個口子,不能讓它合上。”
在看向小六和大毛,語氣淡和,“小六,你和大毛負責追查李寶成的案件,如今還不确定殺李大全和方大俊的是否為同一個兇手,去找他生前可有接觸什麼人,做了什麼可疑的事情。”
偏頭,指尖敲擊桌面,示意他回過神來,“胖爺,至于方世子走私一事,茲事體大,待我上奏再做定奪,這期間,你和靳剛多搜尋些證據,方世子和這殺人案件脫不了幹系。”
六人有些敷衍的嗯嗯啊啊,顧景淮手中的折扇用力敲擊桌面,“還不出發,我可要克扣俸祿了。”
剩下六人即刻領命,起身離開,頃刻間,隻剩下顧景淮一人,以及面前還冒着熱氣的茶杯。
出了大理寺,周知棠抱劍同沈傾傾并肩前行,小心翼翼八卦了那麼一句,“他欺負你了?”
沈傾傾疑惑的神情望向周知棠。
“那我見他一副孔雀開屏的摸樣暗戳戳讨好你。”
“你不是一直那麼看他的嗎?”沈傾傾輕舔唇角,顧景淮對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在周知棠看來可不就是孔雀開屏的摸樣,“不過你看錯了,下次換一雙眼神看,就正常夫妻相處。”
“好好好。”
“不過你先别操心我,你大哥沒催你?關于你的婚姻。”沈傾傾着重強調了後面四個字。
周知棠微揚下巴,哼笑了一聲,“他最近忙于公務,我回家也是小心翼翼躲着他,還讓我嫂子使用美人計攔下他。”
沈傾傾暗暗點了個贊。
正想暗暗去李嫂家中,羽陽忽現,颔首彎腰,“周鋪頭,沈仵作。”
沈傾傾:“李嫂有何動靜?”
“屬下看見她去了沈氏客棧。”
沈氏客棧,不就是沈傾傾姥爺沈轅飛的客棧。
二樓包廂。
沈傾傾和周知棠省了一筆包雅間的銀兩,如今待在他們隔壁的包廂,一牆之隔,周知棠小心翼翼戳了一個口子。
沈傾傾接連朝着窗紙戳第二個口子。
透過窗口,眼見李嫂對面坐着一個人,一個男人,年齡和李嫂不相上下,容貌清秀,若非臉上的皺紋顯出歲月的痕迹,還真看不出和李嫂差不多的年級。
先是李嫂小心翼翼的請求聲,“宋哥,大理寺的人發現了地窖裡的瓷器,這生意還是别做了吧,要不我們帶着錢财去其他地方生活吧!”
被喚作宋哥的男人靠坐在椅背,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尤為顯眼。
周知棠微眯雙眼,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左手小指有被灼燒的痕迹,不就是李小寶說的那個叔叔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特征。
“發現又如何?你供出了我?”
被他冷漠的語氣驚了一跳,李嫂愠怒,源于他的不信任,“宋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自然是按照你的說法,你竟然懷疑我供出了你?”
“好,是我多想了,我與你道歉。”說是道歉,聲音依舊冷漠無比。
李嫂神情緩和,語氣也柔和了些,“宋哥,如今銀子賺得也夠多了,足夠我們一輩子過活,不如就此收手吧,我們帶着小寶去别處生活。”
男人挑眉,眼光看向她的腹部,“你懷孕了?”
“你說什麼呢?”李嫂嬌斟,低下頭。
“那走什麼?你若是懷孕了,我倒是能帶着你們離開,如今讓我養李大全的孩子,不如我多賺些銀子去醉仙樓快活。”
李嫂捏着手帕,臉色不悅的盯着他。
“若是大理寺的人再詢問你,你就繼續裝傻,有方世子罩着我們,我們不會出事的,李夫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事情敗露,是要一同進牢獄的。”言外之意,讓李嫂斟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沈傾傾扯了扯她的衣袖,氣音道,“我知曉這人為何那麼熟悉了,我遭遇黑衣人刺殺的那日,就是因為看到他腰間的玉佩,我便一路跟蹤,到了那荒郊野嶺,是他引着我去的。”
兩人已經離開,羽陽羽亮分别跟蹤兩人。
周知棠揉了揉鼻子,“傾傾,讓我捋一捋,李嫂和他之間有問題,他又和方世子有關系,為何引你去荒郊野嶺?”
沈傾傾想了想,“可記得方府那日的宴席?方世子找了顧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