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理寺。
徐念深擡指而彎,狠狠叩擊了桌面,驚醒了面前坐姿七扭八拐且昏昏欲睡的四人,“都精神些,昨晚上做賊了?”
又見胖爺和顧景淮提溜的包子還被紙袋包裹着随意擱淺在桌面。
連早餐都懶得吃了,徐念深雙手撐在桌面上,彎腰而探,腰間被勾勒出一個姣好的彎曲線條,小六緊揉雙眼,強撐着精神看向徐念深,胖爺則是将曲起搭在凳子的腿放下,老實坐正。
顧景淮支起扇子抵在下巴上,眼眸也是昏昏欲睡,沈傾傾也不見好到哪裡去,那黑眼圈顯而易見。
徐念深又放柔了語氣,“知曉你們這幾天查案子累了,等這樁案子結束了,該休息就好好休息。”
衆人對此話語淡定而應,胖爺深呼出一口氣,手握成拳使勁揉了揉臉頰,這等子話語曾經也被顧景淮用來激勵過他們,到了最後休息與否不在于他,而在于是否有案件發生。
這四人如同被霜打焉了的黃花菜,垂頭喪氣,想必是前幾日在查線索時大有收獲。徐念深伸腳後踢那凳腿,順而坐下,身子往後靠,“說一下大家查到的線索吧!”
此話一出,似潑盆大雨澆灌而落,從頭頂傾斜而落,個個又如同驚弓之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正襟危坐。
顧景淮下巴抵着的扇子啪的落下,他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語氣謙和,“胖爺,你先彙報吧!”
胖爺一激動,差點咬到了舌頭,捂着腮幫子也跟着謙讓,“還是讓顧少卿先彙報吧!畢竟他們這幾日查得勞累,想必是大有收獲,這不,聽聞書房又得來了一些資料。”
沈傾傾收到顧景淮的眼神提示,托腮的左手收回,縮到了桌面下,“胖爺,你和小六一同去追尋那張甲,依着胖爺您的武功高強,追蹤技術高超,想必已經有了消息吧?”
小六見師傅有了過河拆橋的趨勢,一狠心,咬咬下唇,“師傅,那些屍體的來曆是不是也已經弄清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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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深聽着他們互相推搡,想來提到的這些問題依舊沒能有收獲,再次狠狠叩擊了下桌面,“誰先彙報誰就有優先選擇任務的權利!”
話落,胖爺率先出擊,話語如豆子般滾落而來,“徐大人,我們這幾天嚴格把守京城各個出口,沒有發現張甲的身影,他人一定還藏匿在京城之内。”
“哦!那就是沒有抓到這人是吧?”徐念深眉峰一挑,眼眸寒意騰升,耐着性子又轉向顧景淮,“顧少卿的線索收獲呢?”
顧景淮身子坐直,扇子不經意掩面,“我們初步認為那些女子也應該是來自青州,首先我們尋遍了京城内和城外,近幾年沒有女子失蹤而未報官的事情發生,且那些記錄在案卷的案子都已經結清了。”
“沒了?”徐念深意味不明的反問。
顧景淮思慮了一會兒,“徐大人,不知曉青州那邊有消息傳來了嗎?靳剛和大毛想必也收獲頗多吧,是不是離案件真相又近了兩步。”
“近兩步,我看是倒退兩步,”徐念深無奈扶額,将靳剛傳回來的信封再次拿出來,“讓他們去青州找尋賈寒,結果得到的地址就是錯的,那張甲給的是假地址,胖爺,不把張甲這人找出來,案子難辦。”
胖爺垂頭,盡量在躲避着徐念深投射過來的視線。
徐念深又看向顧景淮,後者也是默默撇臉,無話可回。
“而唯一有進展的就是周鋪頭,”談此,徐念深神情肉眼可見的緩解了,“她如今潛伏在敵營内,稍有不慎就是性命堪憂,而同她一起關押在那的還有十一位姑娘,都是從青州那穗華樓裡被送過來的。”
“穗華樓?京城裡也有一個。”顧景淮想到自己剛才好像猜對了,那十具屍體就該從青州着手去查。
“對,她們被迫在那制作有毒的茶葉,就是張甲開的茶館裡的茶葉,如今太醫也有了診斷,那些茶葉被浸泡過藥水,人喝了會成瘾,成瘾之後那些毒素蓄積在體内,便會讓人□□大增,困乏無力,最後活活,”他頓了頓,“快活而死。”
死于風流?死于下流?
沈傾傾擡眼,她也沒有見過這毒藥,甚至于連聽說都沒有聽過,“徐大人,可否有解藥?”
“這是他們自己研制的毒藥,恐怕解藥也隻有他們知曉,所以抓到張甲,是非常重要且關鍵的事情。”徐念深别有意味望向胖爺,“所以,胖爺,恭喜你得到優先選擇權,優先選擇去捕捉張甲的權力。”
胖爺有微微愣神,而後即刻保證,“徐大人,我一定将那張甲給揪出來。”
被徐大人的文字遊戲小小戲耍了一番,胖爺暗暗叫苦。
“好,青州那邊,我讓人協助了靳剛和大毛,要徹查那穗華樓,而後将賈寒揪出來并且押送進京,至于京城這個穗華樓,顧少卿,拜托了!”徐念深鄭重其事的交代。
顧景淮不知不覺被迫對上他的眼眸,忙解釋自己的清白,“徐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去那種地方,這任務交給胖爺比較妥當。”
胖爺哎了一聲,手中抱着的劍咣當就放到桌面上,“顧少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從不去那些地方,别落了謠言傳到我夫人耳中,再者,我要去追蹤張甲,顧少卿,那不然你去追蹤?”他後一句詢問得小心翼翼。
偏偏顧景淮沒了話語回去,轉頭望向沈傾傾,“沈仵作,你覺得如何?”
“徐大人,我和顧少卿一起接這個任務,無任何異議。”沈傾傾視線略過他看向徐念深。
會議一散,胖爺拎着他的包子就往外走,小六也打着哈欠往外走,隻留下沈傾傾仍就坐着不動,顧景淮見自己夫人未動,他也停下了腳步,站在她椅子後。
“沈仵作,還有什麼事情?”徐念深将信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