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一身鎏金虎紋錦繡衣裳,頭上隻微微插着一枚簪子,額前碎發遮掩眉眼,渾身氣質淡雅不失華貴,手中的折扇便可抵千銀萬兩金。
對上他的視線,周知棠平靜如常,心中一震,與此同時,躲在暗處的徐念深也虎軀一震。
那男人神情平淡,随後指了指周知棠,“就她吧,鄭老闆還說了包調教,我看不必了,我自己親自調教就行。”
“哎,好好好,一切按照周老闆的想法來。”不用調教,便可以省了一番銀子支出。
“那便帶去給我安排的房内吧!”他轉身出去,鄭堅緊跟随後。
門口被重新關上,将那周老闆安頓好,鄭堅又找到了那兩人,擡手就是一巴掌,心中悔恨不已,“如此一美人,怎的不早說?那小美人一看就是個誓死不從的。”怎麼偏偏就選中了她?
如此的潑辣美人,他也想親自調教一番。
“大人,我說了的。”小心翼翼的語氣被鄭堅嚴肅一瞪。“還不安排人将那女子送過去。”
“是,老大。”
周知棠被人帶去了一處廂房,門開再被關上。
額頭就被狠狠一敲,那男人出聲怒罵,“怎麼回事?幾天不見,轉行了?”
周知棠悶悶一聲,“二哥!”又努嘴回怼,“幾天不見,你怎麼幹起這苟且之事了?”
“你懂個屁!我倒是要好好審問你,你是怎麼混進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二哥周淩柯挑眉,低聲質問,将椅子拉開不給她坐。
周知棠拉過另一隻凳子,就大咧咧的挑釁着他,幹脆利落的坐下,姿勢豪放跟淑女一點都不沾邊,“我自然是為了查案子,雅閣茶館的十具屍體案。”
“不對,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這裡的女子都是從青州運送過來的,你能混入其中,是不是誤打誤撞被抓的。”
周知棠暗暗吐舌,二哥就是二哥,精明兩個字就在他臉上寫着,“意外,意外而已,二哥,你來這番是為着什麼?”
“休想套出我的話,我問你,徐念深呢,他知不知曉這件事。”他手上那價錢堪比一座房子的扇子就輕飄飄的用來捶打周知棠的額頭。
周知棠躲開,又要挨第二下時,隻見他手腕就被忽而出現的徐念深給握住了,遂而奪過了那扇子,畢恭畢敬,“二哥,這扇子拿來打人,打壞的話就得不償失了。”又雙手将扇子奉還。
周淩柯接過那扇子,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不是一類人不睡一個被窩,“打壞了,就找你,讓我小妹做卧底,這不是把她性命放在刀尖上嗎?”
“二哥教訓得是。”徐念深即刻道歉,語氣誠懇。
周知棠雙手一伸再用力推,将兩人隔開了一段距離,看了眼徐念深,他這時候出來就是添亂,又看向周淩柯,“二哥,我們這是在查案子,你别壞我的事。”
“我壞你的事!小妹,你這是幫着你夫君嗆你的手足兄弟,信不信我告狀給大哥和母親聽!”
周知棠無奈翻了個白眼,被氣出了淺淺笑意,從小到大,自己告狀的次數都沒有二哥一年的多,“二哥,算小妹求你了,你别添亂,你先說你來這又是為了查什麼?”
“怎麼跟你二哥說話的,”擡起的手又放下,此刻她夫君在場,也不能敲她額頭了,冷聲回,“我先告訴你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供給達官貴人找小妾的地方,都是經過了調教,遂而以銀子換姑娘的地方,若是看上了誰,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法子讓人對姑娘進行調教,調教成賣主想要的效果。”
還有這地方,周知棠第一次聽說。
正是因為都是私下進行,不似明面上的那些妓院般光明正大,“如若家裡的正房同意了,納為妾也不是不行,你如今潛伏在這,若今日來的不是我,萬一是官場上哪位識得我們周家,識得你身份的人,豈不是闖出塌天大禍,我看你怎麼收場。”
“二哥教訓的是,是我們做事情欠妥了。”徐念深又繼續認錯。
态度誠懇卑屈,周淩柯倒不好再教訓小妹了,這招苦肉計真是妙哉!
周知棠這才意識到失态确實嚴重了,“這事,幫我跟家裡人保密,尤其是大哥和母親!”
“我知道,這些日子沒受傷吧!”
“二哥,我不傻,我有武功傍身!”
“有武功也别驕傲自大,京城裡卧虎藏龍,就你這三腳貓功夫,讓你夫君多同你練練。”周淩柯望了徐念深一眼,畢竟是戰場上沖鋒陷陣的,再京城裡更是威望四方。
“多謝二哥,敢問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那些女孩既被送人,而那些官員是不是也犯事了?”徐念深見到周淩柯來此地,就知曉其中一定是有些不對勁的,再者謝淵傳來的消息,大概是牽扯到某些官員了。
周淩柯瞞過自家小妹,縱然是躲不過這位戰場厮殺的小将軍,緩緩便道,“這些人胃口大,要是送那些女子做妾倒還不會驚動上面,隻是不知他們使了些什麼手段,竟讓一些官員暗裡貪污,挪動官銀,還貪到了軍隊打仗所需的銀兩上,害得儋州那邊吃了敗仗。上面的讓大哥查這件事,他不方便來此地,就隻好我來了。”
徐念深了然,怪不得謝淵去年從儋州奔向青州,想來也是為了軍隊被貪污的銀兩。
周知棠抿唇淺笑,“也是,畢竟我還沒有二嫂,萬一二哥你真的失身了,我豈不是要有二嫂了。”
“去你的,拿你二哥開涮,找罵還是皮癢?”
“二哥,如此的話,我需要繼續待在這,你放心,這兩天就将他們拿下,到時候順藤摸瓜,一定能抓住背後的人。”周知棠知曉這兩樁案件是有關聯的了,這關鍵時刻更要穩住,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