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曲折蜿蜒,周知棠一個輕功就到了自己院中。
“姑爺,這深秋夜涼,奴婢幫你洗腳!身子暖和了好入眠!”周知棠剛想推們而入,就聽到了裡面傳出的話語聲。
“不必了。”徐念深回。
“是夫人讓我給你打的洗腳水!姑爺,這是夫人的好意,都是為了姑爺你好!”周知棠知曉這是她出嫁前院子裡的丫鬟碧兒。
碧兒将水桶放下,正要過去扶徐念深,後者一個側身,沒讓她近身,冷冷道,“不必了,你先下去,這盆水留在這,待夫人回來我給她洗。”
“好!”她正要離開,轉身之際,誰料腳一打滑,眼見就要落地,一雙有力的手掌就在此刻環住自己的腰身,待站穩了身子,碧兒的欣喜若狂在睜眼之際僵持在了臉上,“夫人!”忍不住低下頭。“碧兒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夫人就站在她面前,姑爺則是站在夫人身後。
“下去吧!”周知棠擺手,隻是可惜了這盆水,将地面都打濕了。
“夫人,我這就讓人收拾。”碧兒有些慌張。
“不必了,讓這水自然風幹就行。”周知棠道,語氣平和。
碧兒往外走時,暗暗松了口氣,徐念深則是心裡一陣暢快,“夫人,這是讓我不用打地鋪了?”
周知棠看着地上的水漬,心生逗趣,“你若是想,我也不阻攔。”
徐念深高興了,就要往裡面走去,直奔床榻,周知棠眼疾手快先一步攔下,橫在他面前,“你要幹嘛?”
這是自己的床,她不習慣别人碰。
“夫人,請問我睡何處?”他傾身上前,不知曉周知棠玩的是什麼遊戲。
周知棠微擡下巴,示意他去那邊的坐榻上。“你把桌子挪開,不就可以睡了。”
徐念深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這等着自己,輕咳一聲緩釋尴尬,“周府人多眼雜,我們應該謹慎些!”
意思是表面夫妻就要做到位,周知棠自覺剛才的情緒已經壓制了,雖說這事确實不怪徐念深,但碧兒那行為,隻怕不久又會出現無數個碧兒,心底那煩躁就生根發芽了,“謹慎!你這一身打扮光鮮亮麗的,府上許多丫鬟怕是對你虎視眈眈,謹慎什麼?”
徐念深一時間跟不上她跳脫的話語,“你這是何意?”
“若是我沒回來,你是不是就....”周知棠也不知自己為何一陣胡說八道,那些故意找茬的話讓自己十分厭惡。
“你是懷疑我要納妾?周知棠,莫說你身邊的丫鬟是什麼心思,但我若是納妾,你會如何做?”他雙眼明亮,仔細着她臉上的一舉一動,故意的詢問,就是想瞧她心裡面有沒有自己。
“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正常,我父親、我大哥、這京城裡的男兒大多如此!”她微笑回應,語氣透着陰陽怪氣。
徐念深身子漸漸站直,心跳随着慌張而加速跳動,“你是吃醋了嘛?知棠。”
“我沒有。”周知棠即刻反駁,屋内角落隐約傳來她的回聲。
該死的情蠱。
“嗯,我相信你沒有。”他唇角帶着一抹笑意,從她身旁擦身而過。
周知棠看那一抹笑意不忍來氣,側身一檔,橫在他面前,“等等,你笑什麼?”
“我高興,不能笑嗎?”他語氣故意欠欠的。
周知棠揚起下巴,來勁了,“徐念深,你别瞎想,我真一點一點都不喜歡你,我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不可能喜歡上你。”
“你就那麼笃定,我就那麼不堪。”徐念深聽她說得認真,臉色随即沉下。
“我們說好做表面夫妻的。”
“周知棠,你是不是有很多秘密,甯可對你的朋友沈傾傾,你的二哥周淩柯說,都不願意同我說。”
周知棠看他顯然的怒意,下意識退一步,“我能有什麼秘密。”
徐念深抿唇,胸口一陣鈍疼。“算了,我們都冷靜一下,晚安!”
他轉身從櫃子裡拿出被子,睡在了榻上。
躺在床上的周知棠同樣一夜無眠,翻來覆去睡不着。
翌日兩人之間的冷漠夾雜熱情,就被二哥周淩柯問話了,“昨晚上吵架了。”
“二哥,我有兩點提醒你,一是少八婆,二是趕緊給我找到解藥!”周知棠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擦身而過。
徐念深在不遠處等着周知棠,兩人幾近靠近的身影,如同火星子,一下子點燃了他心中的幹柴。
兩人坐在馬車内,氣氛身處寒洞。
徐念深先刮來了一陣風,“二哥如今為何還沒有成婚?”
周知棠冷聲冷語,“我不知道。”大哥如今是周家的核心,父親對他特别器重,但二哥便任由他去了。
“二哥有喜歡的人了嗎?”
周知棠覺得他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蹙眉,眼眸流轉,“你問這話是何意?”
“沒什麼,就是随便問問。”
“你直說便是,我讨厭别人說話隻說到一半。”周知棠睨他,雙手抱臂。
“你和你二哥親密過了頭。”
這話一落,周知棠就被氣笑了,毫不客氣譏諷,“徐念深,你腦子是發昏了嗎?怎麼,懷疑我們兄妹亂/倫嗎?”
“在冥疆,這事情常見,京城也不是沒有。”徐念深怼了回去,手禁不住握拳,十分後悔這番話。
自覺自己喪心病狂,如此想周知棠,但就是話語不受思索,就直接吐露了出來,隻為一爽而快。
蹭的就想給自己幾巴掌、幾拳頭。
周知棠怒瞪着他,“徐念深,你這話太過分了!”極力深呼吸仍就消不去心中的憤怒,她從未覺得情緒有過如此的難以控制。
馬車一路颠簸至周府,坐在前方的小厮拉緊了缰繩,夫人和主子就不能忍一忍嗎,偏要在馬車上行此周公之禮。
所幸馬車總算是平穩停在了徐府前。
撩開簾子,隻一瞬間,周知棠就躍下了馬車,待前方季綏回過神來,隻看見周知棠入了徐府的身影。
在轉頭回去,季綏被吓得連退兩步,擠在喉嚨的驚詫聲被強大的控制力壓制, “主子,你沒事吧?”
剛出周府還是那張英俊帥氣、高傲潇灑的臉龐,此刻就鼻青臉腫。
左臉頰青一塊,右眼睛黑成了一個團,脖頸上更是有劃痕,零星點點的傷痕斑駁。
“你是怎麼駕馭馬車的。”徐念深一本正經的問責那小厮,擦身而過,咬牙忍着臉上的辣疼。
奇怪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話語,明明沒有那麼想,怎麼會自成一派說了出來呢?簡直是昏了頭。
再者自己的性子從未如此,沒想到竟也莽撞了起來。
顧府。
案件結束的聚會選定在了顧景淮府上,今日的盛宴是滿漢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