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抱着畫像,完全不尴尬的站在旁邊,雙眼直愣愣的看着他們的互動,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又坦然的聊起了案子,“師傅,這汪威和李賢是親兄弟的話,那他針對李煞應該是為了報仇,意思是李煞和李賢之間肯定是有淵源的,”又恍然大悟鬥膽猜測一番,“師傅,這李賢該不會就是被他的師兄害死的吧!”
不怪小六會如此猜測,查的案子多了,什麼狗血出人意料的事情沒見過,人間的愛恨情仇交織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為權為錢就是為了愛。
“不到真相的那一刻,一切皆有可能。”顧景淮回話,一番享受沈傾傾的貼心照顧。
如今沒有了之前那番别扭,倒是有些熟絡了。
——
周府。
兩人離得遠遠的,之間散發的氛圍帶着殺氣,煞氣,沉重的戾氣,都極力忍着不去看對方,又洩氣般的将東西放個叮咚響,門窗衣櫃狠狠砸出個響聲。
“季綏,幫我告訴你家主子,這東西不用就拿走,什麼東西都忘榻上扔,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了。”周知棠怒火直沖,想到剛才在捉拿那汪威時,徐念深那豬隊友的表現,心裡就來氣,扯着他的外衣就往地上扔去。
徐念深自是不甘示弱,想到剛才她勇猛直沖,完全不懂策略的就猛沖直撞,絲毫不顧及自身安危,“夏竹,告訴你家夫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先過一遍腦子,捉拿敵人是要靠謀略的,直接沖上去來個魚死網破不是最佳解法。”
周知棠聽到他的嘲諷,冷冷一哼,轉身就大步邁去,停在他面前,高揚起下巴,眉頭一橫,又看向他旁邊的季綏,“季綏,告訴你家主子,策略是在行動之前的,捉拿犯人時,猶豫一秒就很可能讓對方逃脫,我若是不追擊上前,他就躍窗而逃了,我若是不出手及時,那李煞的小命就不保了。”
徐念深緊盯她的眼眸,那露出的兇狠快要把自己給燒了,“夏竹,告訴你家夫人,躍窗而逃?四處都埋伏着我們大理寺的人,他能逃去何處,你猛沖上前,手中的劍都被擊飛了,他的劍要是刺準了你,恐怕你的小命先不保了。”
站在旁邊的兩人茫然無措,看着兩人怒氣沖沖的對線,好端端的出門,不過一天的時間,怎麼就怒氣沖沖的回來了。
但從隻言片語中知曉,這是在捉拿兇手時配合不當出現了分歧,差點放跑了兇手。
周知棠撈起桌面上的茶水,狠狠一灌,手背擦掉嘴角的水漬,繼續開戰,“季綏,告訴你家主子,我的武功還不至于弱到不能自保,倒是提醒你家主子,這捉拿兇手和上戰場殺敵都一樣,遲疑一秒,都是對自己生命的威脅,拼命的時候,靠的不僅是武力,還有誰快,動作慢的很可能就要去見閻王了。”
徐念深也吵得是口幹舌燥,端起那茶壺,卻沒見那茶壺出水,又狠狠放下。
周知棠樂了,悶笑出聲,“季綏,看到沒,動作慢的就沒水喝了,去給你主子打一壺新的來。”
“不必了,這茶水是隔夜的,當心肚子着涼,夏竹,看到沒,有時候以退為進就是一種獲得,我等下就能喝到熱乎的茶水了。”徐念深反駁,挑釁的眼神望去,眉頭一挑。
這嘚瑟的神情讓周知棠深深的看他不爽,欠揍了些。
季綏和夏竹壓根就不想挪動腳步,還想看這出戲,但不想聽大道理。
這邊是波濤洶湧,顧府就是歲月靜好。
沈傾傾無聊的坐在院子中,單手托腮,另一手抛弄着骰子,“羽亮,打聽到我兄長回來的消息了嗎?”
“夫人,還沒有确切回家的消息。”
指尖屈起,沈傾傾放下骰子,指尖輕點了點茶水,無聊的在桌面上畫着圈圈,那解蠱的藥一天不到,她根本就無力幹其它的事情。
暴風雨前的發生是甯靜的,羽陽過來了,“夫人,老爺和老夫人說今晚上過來府上用膳。”
“哦,讓廚房準備膳食。”沈傾傾道,又猛地轉頭,“這件事顧少卿知道了嗎,他們有沒有說來府上是為何事?”
就怕些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沈傾傾緊張情緒冒出來了。
“主子也是剛知道的,也讓人去準備膳食了。”
至于為何到來,還是為着子嗣的事情。
“臭小子,總是不願意回府和家人團聚,你大理寺能有多忙。”顧父到的第一步,便是一如既往的對顧景淮指點一番。
沈傾傾早已經忘記了如何和顧景淮相處,眼下坐在他旁邊,夾菜來夾菜去,好不自在。
顧母看着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相處,好生奇怪,“傾傾呀,你不用管他吃什麼,你自己吃高興足矣,别伺候得太盡心,身體會勞累,這一累,子嗣就來得慢。”
“我知道的,多謝母親提點。”沈傾傾柔聲回,也不夾菜了,低頭自個小口吃飯。
“母親,既然提到此事,我正要說呢,兒子前些日子去找人算了一卦,說是近些年,我們還不能要孩子,免得對我的仕途發展不利。”
“真的假的,莫不是诓騙我們!”父親自然是不相信,警覺的看着兒子,知曉他不是個安分的主子。
“兒子所言句句所實,男子漢大丈夫,應當立足天下,為百姓立安,兒子任大理寺少卿,自是有一番責任要擔當,晚些時候要孩子也不晚,父親,事關仕途,兒子不能不謹慎。”顧景淮一本正經,神色嚴肅,很難讓人不信服。
顧母将信将疑,離開之際以要些點心為由支開了沈傾傾,忍不住拉了拉兒子問個明白,“怎麼回事,那些話該是你說出口的嗎?是不是和你夫人吵架了?”
“沒有,我們感情甜如蜜,怎會吵架呢!”
“是嘛,往日裡他怎麼會對你如此熱情,你就帶着她演吧,什麼時候給我演出一個孫子來!”
“母親,你不是已經有孫子孫女了嗎?”
“那你的呢,總不能你這支要斷了血脈吧!”
“我不是說了嗎,這年頭要孩子同我八字相沖。”
父親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擡手就是一劈,“你最好不是胡說八道,否則卸了你雙腿,再割了你舌頭。”
這股麻痛瞬間從肩傳至了全身。
顧景淮忍痛,許久不見,他這老父親力氣大了不止一番。
顧母啧聲,當即心疼兒子了,“哪有父親對自己兒子行這懲罰的,虎毒還不食子,我相信兒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