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李煞不忍他跪在地上,搬來了一張凳子,雖氣惱,但也扶着他坐下,“究竟是為何?要如此對我?對師父?”
“饒了他們吧,他們都是我诓騙來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策劃的,與他們無關!”他雙手緊緊握着,白發蒼蒼散落在肩背。
李煞望着這失蹤了六年的師叔,除了頭發變白了,皺紋多了,其餘的和記憶之中的沒什麼兩樣。“汪師叔!這些年你去哪了?”
"你師父死了沒告訴你事情真相嘛?當年就是因為你師父,我才錯失了成為武館當家人的機會,沒成想到了下一代,他依然如此。"
“師叔,你懷疑當年的比武有内幕,我不信,我師父能赢,完全是倚靠自身的本事。”
“自身的本事?你可知你師父的父親就是你的師祖,也是我這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哥哥,這位置無論如何都應當是我的,他倒好,使用計策赢了我。”
“我既然做不成就罷了,可你師父口口聲聲的公平公正的說法他自己都做不到,我的能力在武館是最好的,可我父親還是讓他接手了這武館,說什麼補償,沒成想到了你身上,再一次上演,若非你不是他親生的,我都要懷疑這武館是世襲制的了。”李賢是他最看好的徒弟,能力秉性哪樣不必他李煞強,這明晃晃的保送讓不公再次顯露出來。
“你和李賢都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們的一切我最是了解,你師父偏心拎不清,但我不一樣,李煞,你自己幾斤幾兩你都知曉,當年比武給李賢下藥這一招是跟你師父學的吧,那藥我最是清楚,讓内力的運行遲緩那麼一兩個時辰。”他娓娓道來,見李煞的神色漸漸慘白,“反正李賢是死了,他也奪不了你的位置,究竟是如何死的,你心中清楚!”
李煞唇角微微一顫,師叔語氣輕柔如小溪流水涓涓流向他内心,卻似暴雨的威力砸落。
“李賢的屍體我挖出來讓仵作驗過,腹部發黑,顯然是中毒死的,當年那仵作驗屍的筆錄我還有呢,”他偏頭,望向顧景淮,“顧少卿,崔兆仵作可是認得。”
“認得,是大理寺告老還鄉的仵作,也是沈仵作的師父。”顧景淮實話實說,捏着手中的扇子。
“不可能,他就是病死的,什麼下藥我不知曉,我猜想是我師父一人所為的,與我無幹。”李煞強忍驚慌失措,冷靜回複。
“你師父的事情确實死無對證,誰下藥也隻有你們師徒兩知曉,但李賢的命,是你殺的。顧少卿,徐大人,若是不信我的話,你們可以掘墳一探究竟,筆錄可以作假,但屍體不能。”他道,扯出一抹苦笑,李賢是他最愛的徒侄,怎麼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李煞身子不穩,徐念深及時出手扶住了他,“李老闆,這真相還望如實道來!”
李煞師叔李源的身份不難證實,那些比武的往事随風散去,但屍體卻能證明一切,是枉死還是老死,人會騙人,但屍體不會騙人。
沈傾傾将她的衣賞脫下,那後背紅一片,更是被火鐐铐脫了層細皮,小心翼翼給她撒上燙傷藥,“有些疼,荷葉,你需忍一下。”
毛荷葉意識迷迷糊糊應着,拽着旁邊的床單忍疼,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門外,謝淵因着男女有别,坐立不安來回踱步候着。
毛父趁此便道,“謝公子,你可要對我女兒負責,她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的。”
“毛叔,你這話不在理,她是為了捉拿兇手受傷的,不是為了救謝公子受傷的。”周知棠反駁道。
“伯父,如今荷葉身體要緊,這些事情待之後再說。”謝淵心裡面焦灼,面上細聲細語。
毛父以為他這是要故意裝傻,嫌棄自己女兒了,又怒斥,“謝公子,可不能過河拆橋,生辰貼都給了你,總不能不對我女兒負責。”
“毛叔,這生辰貼給了謝公子,荷葉知曉這件事嗎?”周知棠驚訝這個大瓜,震驚的望向謝淵,等着他的解釋。
毛父瞪了一眼周知棠,“周捕頭,這有你什麼事,自古兒女的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你是捕快,我可沒聽說捕快還管着别人家的閑事,你自己也成親了,總不能阻攔手下的婚事吧。”
周知棠被怼得啞口無言,秉着尊老愛幼,她深呼吸沒罵回去,但還是據理力争,“毛叔,這房子可都是她買來的,若非當年你的逼婚她不出逃,你可是住不上那麼好的房子的。”
“你.....”毛父看着這小丫頭片子,年紀輕輕但卻不是省油的燈,“我家荷葉就是跟着你學壞的吧!”
“是學好,伯父,周捕頭能勝任捕頭的位置,可不是壞人能當的。”謝淵攔在中間,以免他們争吵。
安撫毛父坐下,謝淵這才湊到周知棠耳畔解釋,“這生辰貼,是她父親給我的,我私自保管了幾日,怕他父親回頭又給了别人,荷葉确實未知此事。”
“是呀,她恐怕都不知曉生辰貼這東西,否則出逃時也會戴在身上的,謝公子,我也提醒你一句,還是盡快物歸原主,在誰的手上都不如在荷葉手上來得安全。”周知棠抱臂,深刻懷疑謝淵的動機。
“是,周捕頭教訓的是,我就是有這賊心但還沒這賊膽,我會物歸原主的。”
周知棠挑眉,沒這賊膽是因為家中的阻攔和毛荷葉可能會拒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