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誠不管一度的事,所以老師是杜敬舟安排的演技班老師,不過還沒見到面池青就先拒絕了,說想請喻英帶他。
杜敬舟聽完打電話罵了季燕誠三分鐘,結果季燕誠聽完隻是問了他三個字:“做不到?”
杜敬舟簡直要氣死,但還是去找了。
喻英早年是舞台劇演員,後來轉向大熒幕,演過很多戲,也拿過很多獎,是圈裡德高望重的前輩,前兩年已經退圈回家養老,請她出山的确是一件難事。
但杜敬舟還是做到了。
她的出現讓劇組的人吓了一跳,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來客串的,在得知她是來給池青當老師的之後也很驚訝,還有人私下問過池青怎麼請到她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池青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不妨礙他問。
喻英聽見這話,笑道:“我欠敬舟一個小小的人情。”
池青才不信:“什麼人情值得您廢這麼多心思跟時間來還。”
喻英沒回答他,而是笑着問:“我聽說是你指名要我的,現在反倒問起我來了。”
“我那隻是試試,就像追星,隻是許個願,也沒想到能成。”池青說道,“我聽說您很會教人,所以一提起老師,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
喻英依舊笑,說:“是有人跟我提過你 ,說你長得好,又乖。”
池青聞言挑了一下眉:“我這麼有名呐!”
喻英笑得更開心了,說她在家沒事,出來走走也挺好。
而她的出現對劇組其她人也很好。
喻英脾氣好,沒架子,雖說是來給池青當老師的,但劇組其她演員如果有什麼問題,去問她她也樂意教,一開始隻是一兩個比較社牛的人會上去,次數多了,就陸陸續續有别的人跟着去了。
但人多了,占用的時間也就多,有一回拍攝的人多,去問的人也多,但那天池青的戲份不少,喻英大部分時候都在幫他把關,就開始有人有意見了。
一開始隻是私下蛐蛐兩句,後來有人忍不住陰陽怪氣說了一句池青占的時間太多了,池青當時剛聽完喻英跟他講上一場戲的問題,正好聽見這話。
當然也可能是故意讓他聽見的,畢竟他脾氣好,在劇組沒跟人起過什麼沖突。
池青當時也的确沒說什麼,但第二天開始,喻英便很少再指導人了,有人問起便說:“我是小青請來的家教,怎麼可以因為我的原因占用他的時間。”
當時說話的人臉色就不大好了,但不敢說喻英,便去找池青。
池青隻是給了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說:“老師收的是我的學費,你們蹭課我又沒意見,但要我花錢給你們上課就不必了吧。”
“那喻英老師願意的啊,大家想學你怎麼攔着。”那人說道,“再說我當時隻是說說,又沒那個意思。”
于是池青直接将人帶到喻英面前,說:“老師,她也想學,您能不能多帶一個學生?”
聽見池青的話,喻英隻是笑笑,比了個數給那人,說:“我給小青當家教,一小時能拿這個數,這是人情價,你想學,可得按我的片酬算了。”
那人便不說話了。
喻英見狀笑了笑,又看向池青:“你不是說你朋友有事問我?”
池青點點頭。
他在劇組談得上朋友的不多,混得比較熟的就江冰陽,不過他不是個問題寶寶,每次要問也是先過池青這一關。
喻英也樂意教新人,這段時間在劇組過得還挺開心的。
不過他們開心,有人就不開心了。
喻英在圈子裡分量太重,重到龔崇在她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聲老師。
以前池青拍攝經常被卡,他張嘴就罵,池青也不會反駁,但喻英作為老師,是會跟他溝通的,溝通後再根據他的要求去教,甚至在不合理的時候也會跟他說,而龔崇實在沒那麼膽氣去反駁這座大山,所以這段時間過得很憋屈。
淩飛白倒是無所謂,不止跟喻英相處得好,還哄着喻英在電影裡客串了個角色。
大概是壓抑得太久,龔崇被壓得心理變态了,有一天喻英沒去,池青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陳絮在旁邊都聽不下去,忍不住幫着說了兩句,後來看龔崇沒有收斂的打算,隻能去跟池青說别太能忍。
“沒關系。”池青低着頭,一邊拆糖果包裝一邊安撫陳絮,“他會遭報應的。”
陳絮被這話幹沉默了。
這麼玄學的嗎?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開口勸道:“要不你去跟季總說說吧。”
池青聞言眼睛亮了一下:“跟誰?”
陳絮被他那有些許興奮的語氣又是弄得一愣,猶豫了一下,說:“季總。”
她是公司的頭部的藝人,有些事本來就知道得多點,何況季燕誠之前還來探過班,池青背靠的是誰根本不用猜。
她本以為說完池青會聽進去一點,但池青隻是樂呵呵從口袋裡拿了一個草莓糖給她。
陳絮憂心忡忡地看着他:“你怎麼了?被龔導罵傻了?”
“沒有呀。”池青無辜道,“我隻是在說實話,造口業,孽力會反饋到自己身上,陳導罵我一句,錢就會少一筆哦。”
陳絮剛想勸他别搞封建迷信,就聽龔崇又朝他們這喊:“池青!你在說什麼?!”
這質問的語氣,應該是聽見了。
陳絮正想開口幫池青解個圍,就聽池青說道:“我說,你罵我一句,錢就少一筆。”
他這話聽上去真不像警告,更像詛咒,聽得圍觀的人都忍不住小聲偷笑,也聽得龔崇面色鐵青。
他不是沒考慮過池青背後的人。
一度雖然在業内不是數一數二的,但資源好藝人又能打,而且一度背後還有杜家在,跟本家的産業比起來一度還真算不上什麼,就别說加上季燕誠自己也是一家公司的老闆。
他們甚至不用特地開口,隻要放點消息說龔崇得罪他們了,其他人就算是賣個面子也會避着龔崇走,畢竟錢花在哪不是花,何必特地去得罪這兩人?
就是不知道季燕誠會不會給池青出這個頭,所以龔崇一開始沒敢太針對池青。
但随着時間漸長,龔崇發現他就算找池青麻煩好像也不會怎麼樣,于是膽子便漸漸大了起來。
池青不過是個賣屁股的,還真把自己當瓣蒜了。
他嗤了一聲:“娛樂圈那麼大,你自己以為能一手遮天?”
池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以為我想幹嘛?打電話讓人封殺你?”
龔崇沒回答,但表情明顯是這麼想的。
池青無語道:“你以為我是掌握娛樂圈命脈的霸道頂流呢?”
陳絮聞言笑了。
池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跟紅頂白的,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難怪混到現在還這個鬼樣子。”
龔崇頓時漲紅了臉:“你在說什麼?我現在可是……”
“可是好不容易才抱上了老同學的大腿?要不是淩導,你算個什麼?”池青笑着看了他一眼,“有些事心照不宣就是了,别把自己也騙了。”
雖說分黑白戲,但這部電影的主題是血族,重頭其實還是淩飛白,龔崇就是半買半送的,他說白就是爆了一部,飄了,怕新劇翻車所以才會扒上淩飛白的大腿。
心思的确有點拙劣,但無可厚非。
就好像他找池青麻煩一樣,也是同樣拙劣的心思,掌握了一點權利就開始欺負人,是覺得季燕誠跟一度都不會為了他這麼一個半點名氣都沒有的玩物得罪他這個“新晉名導”,他嘴上恨着仗勢欺人的人,自己卻是把踩低捧高這套貫徹得最徹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