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琢還沒理清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應該說些什麼。
或許,已經沒那個必要再浪費口舌詢問什麼了,因為阿胭此刻的态度便是最好的答案。
他心尖發軟,喉結滾動:“皇上已拟好了賜婚聖旨,阿胭,顧氏阿胭……你可願與我成婚?”
顧胭勾唇,說了聲“好”。
……
——
賜婚聖旨下達,然而三書六禮依舊是循規蹈矩地一步步進行。
這會兒顧胭已經住回了顧家。
原來的顧府并不小,而如今大小依舊,卻沒有原來的人口充盈。
翻新之後的宅院是按照顧胭記憶中的樣式修整的,隻不過在院落設置上,顧胭專門安排騰出了一個院落,改建了正堂,擺上一個個牌位。
顧胭坐上馬車出了門,是準備親自去自己前段時間暫住的院子看看。
那處位置稍微偏僻,周圍沒什麼達官貴人。
顧胭撩開車簾,忽而被不遠處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隻見不遠處,有個婦人打扮的女正人模樣瘋癫地亂跑,身後還有人跟着,像是準備抓她。
她擰眉,總覺得這人瞧得有點眼熟。
顧胭仔細辨認,終于從那蹭上髒污的臉上看出了舊人模樣,是庶人孟黎的前側妃,威遠侯的女兒,柳聽霜。
朝堂下的決斷,顧胭一直在關注着。
曾經的三皇子、威遠侯、沈尚書等一幹人等早已不在人世。
柳聽霜作為威遠侯的家眷,注定是要被牽連的,本朝有規定,罪人家眷一律發配。
這個“發配”值得說道一二,有的是發配到苦寒之地做苦力,興許流放途中便不幸喪命;有的則是留在宮廷别苑做活等等。
威遠侯侯府的女眷所受到的判決便是後一種。
隻是,若柳聽霜瘋了……
“小姐,到了。”外頭傳來婢女的聲音。
瘋癫的柳聽霜已經被看管的人抓住帶回,顧胭放下車簾,不再關注。
她應了一聲,由婢女攙扶着下了馬車。
……
顧胭走進這宅别院。
院中牆邊栽種着綠植,灌木叢郁郁蔥蔥,圓柱形莖分枝茂密,形狀多是針形,色澤深綠的葉片枝側的小窠中,有清雅素色的花苞顫顫。
而顧胭的目光從灌木花叢掠過,停留在一旁。
殷琢站在含苞待放的昙花旁側,着一月竹錦袍,長身玉立,喚道:“阿胭。”
他伸出手,攤開懷抱相迎。
顧胭含笑奔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