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我是來找你談交易的。”
淩無契開門見山,省略掉一切客套的社交話語,他拿不出多餘的耐心跟人周旋,就想着趕緊辦完事,回去找何雲絮邀功。
可何雲絲對他的态度很不滿意,淩無契第一次主動來找她,她怎麼可能輕易就讓人跑了,自然要把見面的時間拖得足夠長。
她抿了一口紅酒說:“不急,菜還沒有上完,我們吃完再談。”
淩無契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他拿出手機,一邊操作一邊對何雲絲說:“你放心,我買過單了,你要享受美食,可以随意,不耽誤我給你看一些東西和聽一些東西。”
說完,他也不管何雲絲是什麼反應,直接放了一段錄音。
[淩先生,真是對不住,我程彬是一時糊塗受了何雲絲的蠱惑,她跟我說那藥雖是違禁品,但對身體沒什麼害處,就是跟您開個小玩笑而已,也怪我那天多喝了幾杯酒,腦子不清楚了,我在這誠懇地給您道歉,要是您還不解氣,我可以幫您指認何雲絲……]
錄音放到這裡,何雲絲的臉色鐵青,把手裡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咬牙恨道:“該死的程彬,他竟然出賣我。”
淩無契繼續擺弄他的手機,還漫不經心地說:“以‘色|欲’建立起來的關系既無真心也無忠誠,随時都能被取代,這種關系,你要求對方不出賣你,未免太可笑了。”
何雲絲被他用這種不鹹不淡的語氣嘲諷好幾次,裡子面子都沒了,她狠狠地瞪着淩無契:“你找我來就是為了羞辱我?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淩無契點開一個視頻,展示給她看,說:“你錯了,我是來找你談交易,交易場上無男女,隻有利益交換。”
視頻開始播放,他也好心地跟何雲絲說明:“這是我老婆生日那天度假别墅的監控視頻,你下藥的動作被拍得一清二楚,而且第二天後,我去醫院做過檢查,殘存在體内的藥有具體的檢查報告,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何雲絲在桌下的手揪着她的包包,忍着擔憂和害怕說:“你要威脅我,還是警告我?可那藥對你的身體沒有害處,而且我也沒有得手,那天你扭了我的手,我疼得要死,還被你們趕出别墅,孤零零地從半山腰回去,我已經很慘了,你還沒消氣嗎?”
淩無契想歎氣了,為什麼跟何雲絲交流起來這麼費勁,她連話都聽不懂?
“我再次重申,我沒有威脅人警告人的興緻,我是來跟你談交易的,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仍舊針對姜家,那你就跟那位姜先生一樣,以故意傷害和強制猥亵的罪名同去蹲監獄,從此事業盡毀,名聲不再,二是你讓你派出去的人收回一切對姜家的指控和賠償,同理,我也會不再計較你下藥的事,大家各退一步,各自安好。”
“何雲絲小姐,你想進行哪筆交易,我都樂意奉陪,我也向你保證,姜家人受到什麼待遇,你也勢必得到一樣的待遇。”
何雲絲後槽牙都要咬碎了,這不叫威脅叫什麼,她明明很快就會把何雲絮拉下來了,如今淩無契一出手,不就是什麼都回到原點了,她折騰許久,花了錢動用了自己的人脈關系,那不就全部白費了嗎?
她不甘心,但她要是不收手,淩無契又擺明了要以牙還牙,把她也送進去,何雲絲不死心,虛張聲勢道:“未必吧,何氏企業的律師很厲害,就算要坐牢,也不是我一個人去,我過得不好,你以為姓姜的進去後,何雲絮的媽能放過她,何雲絮會有好日子過?你想踩着我給何雲絮出氣,淩無契,你小看我了。”
何雲絲不信,不信何雲絮能過得了翟婵那一關,因為何雲絮要是過得了,當初就不會丢掉何氏的股份嫁給淩無契了。
淩無契指尖一轉,收回手機,淡然回道:“你選擇了一,這不是我利益最大化的選項,談判繼續,現在我要加碼了,三點,第一,序源集團旗下有一家媒體,隻要我發話,他們會把你要進監獄和你過往的黑曆史都大肆宣揚,你的事迹将會人盡皆知,第二,序源集團會出動所有優秀的律師,甚至會聘請全國最厲害的律師團,勢必争取将你的刑期争取到最頂格的重判,第三,我還認識一些人,你一進監獄,你的日子會成為獄友中墊底的存在。”
“我的回合結束了,現在到你了,你是要跟着我加碼,還是更改你的選擇?”
這根本就沒有留給她選擇的餘地,何雲絲氣得要死,她敢怒不敢言,因為當一個權勢遠大過她的男人朝她漏出獠牙,魅力和心機之類的東西全然派不上用場了,她也沒有同等的籌碼來跟淩無契談判。
何雲絲洩了氣,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焉焉地說:“我知道了,我選二,以後再也不找姜家人的麻煩。”
得罪淩無契的後果,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這一刻,何雲絲終于意識到了,淩無契之前說她不夠格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