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柔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似乎在确認着什麼,幾秒的功夫,她又将手收回,淩無契卻是不肯了,他抓住她,不讓她收回去。
“再檢查仔細一點。”
沈桑柔耳尖一紅,順着他的意,好久之後堪堪收回手,比了兩個字。
[瘦了]
這很正常,各種兼職加上他對身體的修複,瘦也在情理之中,可惜他的系統能量隻能用于他自身,無法幫助她來修複她的啞疾。
淩無契欣喜于她眼中的深情,又懷疑着她眼裡的深情,她知道他跟原身不一樣了,現在她眸中的感情是對着他的嗎?
恐怕不是,她與他各自忙着兼職,又有多少時間來培養感情。
以前的原身找她的次數也并不多,忙着兼職的沈桑柔還是能擠出些時間來,可他想要她的時間,比原身多太多。
沈桑柔是不會放棄打工,因為沈家原本就不希望她讀大學,她又從不問沈家要生活費,全都是自己掙,還在讀大學的她,除了用時間和勞力換取金錢,也别無他法了。
淩無契反客為主地抓住她的手,說:“瘦了更健康,小柔,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如果你覺得信不過現在的我,或者覺得為難,你就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們談正事,談經濟,你要理智地考慮,知道嗎?”
沈桑柔默默望着兩人相握的手,點了點頭。
她似乎聽進去了,淩無契繼續說:“我希望你來投資我,你知道我是學金融的,我最近在研究證券、期貨之類的,你提供部分本金,我當你的投資顧問,你覺得如何?”
沈桑柔沒有說話,而是從她随身包裡拿出銀行卡和紙,她将密碼寫在紙上,連同卡一齊遞到淩無契跟前。
淩無契沒有接,他心裡忍不住地酸澀,分明是他提出的建議,她太過配合,他反而不高興了。
“談正經交易不應該這樣,你不可以用言聽計從的态度對他,不,對我,你要考慮盈虧,要考慮利益分配,考慮我的能力是否能勝任,等你想清楚後,同意了我的建議,我們之間還要簽服務協議,你絕對不能輕易把你的錢交出去,聽懂了沒?”
他要的不是這種信任,這不是屬于他的,也不是健全的信任。
[我相信你。]
沈桑柔給出了她的回複。
淩無契氣得咬牙,他湊上前,擡手将人禁锢在他和亭子的欄杆之間,壓低着聲音,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相信誰?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以前那個有沒有騙過你,你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還是說,即使被騙,被傷害,你都無所謂,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可以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拿着你的錢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嗎?”
下個月是江靜熙的生日,沈桑柔記得很清楚,因為去年江靜熙的生日,淩無契又是送花又是送禮,那花還是在學校附近的花店,她當時打工的地方買的,因為是她兼職的地方,花打了折扣,但最後還是從她的工資裡扣的。
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她什麼都比不上江靜熙,如果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他,她就沒有待在他身邊的資格了。
沒有他,誰會願意為了她特意學手語,誰會耐下心來聽她說話,誰又願意來保護她,淩無契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光。
[不擔心,跟你相比,别的都不重要。]
“好,好,好。”淩無契再次将她往後逼,直到她的後背抵上柱子,才冷笑道:“我最重要是吧,我問你,我是不是原來的我,重要嗎?我将來跟哪個女人共度一生,重要嗎?我是不是喜歡你,重要嗎?這些跟我有關的重要問題,你要參與進來還是要回避呢?”
“參與了,你卻欺騙我,那我真的重要嗎?回避了,你不願跟我扯上關系,我又重要在哪裡了?”
一連串地發問,沈桑柔的思考有些跟不上了,好像她怎麼做都是不對的,他又究竟想要什麼呢?
[你,好奇怪,你希望我拒絕你,不信任你嗎?]
淩無契聞言,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所以還是要不拒絕和信任吧,沈桑柔将手裡的銀行卡和密碼紙再次捧到他跟前,示意他收下。
淩無契将密碼紙撕成粉碎,又将銀行卡放回沈桑柔的包裡,“你不要急着做決定,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想想,如果你最終認同了我的建議,我們走正常流程轉賬,要留下彙款記錄,簽訂協議,我們之間不應該留下任何有值得質疑的地方。”
說完,他又很不放心,再次叮囑:“即便是信任,你也要留個心眼,不光是對我,對沈家人也一樣,彙款要有記錄,要注明原因,别傻乎乎的被人給騙了。”
沈桑柔乖巧地點頭,眼睛亮亮地盯着他,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寫字。
[我有你,不會被騙。]
掌心癢癢的,順着經脈,牽動了淩無契的心,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她這麼聽話,反倒是令人想對她使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