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無契在門外罵得太直白,江靜熙自然是不敢出來,還一副受人欺負的模樣尋求舍友的幫忙,很多的女孩子同情心都很強,見不得别人的眼淚,尤其對方還是跟自己住在同一個房間,每天朝夕長處的人。
寝室長在江靜熙的眼淚攻勢下,起了不忍之心,自己出門來打圓場,期望事态不要進一步升級。
寝室長一個人走出門來,對淩無契說:“淩無契,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嘛,你跑到女生宿舍來鬧事就很不講風度了,而且大家都是同學,不要鬧得太難看。”
經過他那一嗓子,周圍明目張膽看熱鬧的不少,探頭探腦的也很多,淩無契卻不管這麼多,把他的人都欺負哭了,這事江靜熙不親自出來道歉就不算完。
他握住身後悄悄拉他衣角,想要他算了的沈桑柔的手,不客氣地說:“現在知道難看了,昨天欺負我女朋友的時候,她江靜熙怎麼就不知道講風度?怎麼,隻有她欺負别人的份,别人連句重話都不能說了?”
看戲的人越來越多,今天又是周日,大家基本都沒課,寝室長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擔這個責任,趟這趟渾水,可事已至此,就這麼丢下不管也不好,硬着頭皮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靜熙好歹是個女孩子,你這麼兇神惡煞的,她哪敢出來面對你,要不,等你先冷靜下來後,再來處理這件事?”
淩無契冷笑:“她不敢出來,倒是放心你出來,她是女孩子,你不是嗎?盛怒的男人會不會遷怒,你不知道,江靜熙也不知道?”
寝室長語塞了,淩無契看上去很生氣,實際上似乎還挺理智的,這話說的頗有幾分挑撥離間以及暗諷江靜熙利用她的意思,當然,她自己也意識到她是被江靜熙當做擋箭牌了,眼下被架在這個位置,退都不太好退了。
她為難的神情,淩無契看在眼裡,不等人反應,他繼續朝門裡大聲說道:“江靜熙,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趕緊出來說清楚,你非要我闖進去把你拽出來嗎?”
他完全顧不上任何的系統定義了,把“好人”、“風度”、“禮貌”全部都抛開,一定要裡頭的人給沈桑柔的眼淚一個交代,也要給所有以為沈桑柔好欺負的人一個震懾,就算為此背上“瘋狗”的罵名,他也在所不惜。
“我數到三,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踹門了。”
寝室長默默地從門口挪開,淩無契看上去不是開玩笑的,說到底這事原本跟她沒關系,她擔責擔到這裡也差不多了,總不能要求她真的跟一個一米八幾的男生正面對上吧。
淩無契威脅的話起到了作用,在他數到“二”的時候,江靜熙眼角挂着淚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她不敢看淩無契,而是一臉委屈地對沈桑柔說:“沈同學,我昨天喝醉了,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如果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請你原諒。”
事情發展到這裡,已經完全出乎了沈桑柔的預料,對方的話裡有幾分真心,她不是傻子,能看的出來,可她擔心再鬧下去,會對淩無契産生不好的影響,因而她搖了搖頭,想要拿出紙筆寫“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算了”,淩無契制止了她的動作。
他緊握着她的手,不許她抽出手來寫字,也不肯就這麼善罷甘休,他繼續輸出道:“酒品如人品,能做出喝醉了對我女朋友說,我親了你這種鬼話,可見你的本性有多惡劣。”
“女神”的形象在女生中本來就水分極大,江靜熙被淩無契指着鼻子罵,已經是氣得不行了,她好不容易在女生裡維持着親切美好的樣子,以此證明自己并非女性公敵,更好地隐藏自己養魚的氣息,他這一鬧,不就是破壞其他女生跟她的關系嗎?
要知道,一個女生要騙女生,可比騙男生難多了。
江靜熙在周圍女生們的議論下,冷靜下來,她倚着牆,嘴角特意露出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逼問淩無契道:“我喝醉了,你可沒有,你敢發誓說你昨晚真的沒親我嗎?”
發誓啊,誰會信一個曾經為了她跳河的男人的發誓?這裡是女生宿舍,在涉及男女問題時,周圍的女生天然地就是她這一邊的,就如同男人們在見到某個男人說自己在男女關系裡吃虧了,不管那個男人說的是不是真話,他們也會自然而然地抱團一樣。
陣營大于正義,扯上大旗,在同一陣營裡,就處于不敗之地了。
果然,她這話一出,不少人看淩無契的眼神裡就有了質疑,男女之間的關系,很多時候就是說不清楚的。
“這麼有恃無恐,看來這種事你做得不少了。”淩無契根本不受氛圍的影響,一來是人所顧慮的事情,他沒有那麼在乎,二來是他曾是理智的系統,這就意味着即使他做出來沖動的行為,那也是盡可能的基于理性和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行動。
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對江靜熙說:“昨天我們談話的地方有學校的監控,雖然這點事學校不會讓我輕易調監控,我黑進學校網絡調視頻也會受處罰,但我們昨天的對話我全程都有錄音,我現在就放出來,如果你還不為你昨天欺負我女朋友今天陷害我的舉動真誠地道歉,我随便在這裡借一台電腦,五分鐘内就可以調出學校的監控,把你昨天那副作态展示給所有人看,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我發誓我的計算機技術不會讓在場的任何人失望。”
他手機的錄音開始播放,走廊裡瞬間安靜下來,他跟江靜熙在小操場内的談話一清二楚地傳入衆人的耳朵裡,從江靜熙的那句“今天可是我生日”開始,到淩無契的那句“以後不要單獨找我”的話結束,江靜熙有沒有喝醉,有沒有跟他有親密舉動都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