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明，那我先過去了，我那朋友應該也快下機了。”

“好，你先忙。”

朱明走遠後，方小餘接過他手裡箱子，癟着嘴問“李家的叔叔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還不是你。”

方小餘當場聳拉下腦袋，眉眼都垂得低低的。

李懷明見他這副可憐樣兒，心下一時軟了幾分，他伸手揉了揉方小餘柔軟的發頂，“回家吧，我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方小餘攥緊手裡的箱子，“李懷明，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回京前天晚上，他跟李言說北京有事需要提前一天回來，生意場上瞬息萬變李言自是懂的，兩人除了商業利益外也算是有交情的朋友，提前一天自是沒問題。

那個項目他是真心想做，但在羊城實地考察的幾天接連遇到大雨，考察情況也不太順利。

李懷明心累地按着額角，為了早點回北京他特意早起趕得早班機。結果起個大早卻告訴他航班要延機。精神上的壓力和身體的疲憊不免讓他心中浮出焦躁。

“不是。”

“你騙我，我知道我錯......”

“不是！我說不是！”

一團霧氣瞬間籠罩方小餘的雙眼，他覺得眼眶熱熱的，薄唇緊抿着一語不發，雙瞳剪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無辜可憐地看着李懷明那張臉。

這還是李懷明第一次對他真的脾氣。

李懷明一時有些無措，他拿過方小餘手裡的箱子，拉着他就往外走。

人能在氣頭上控制好自己的畢竟還是少數人。

他本不是故意在這麼多人地方要對方小餘發脾氣，隻是這麼多天來的煩躁早上的不順心，加上剛剛又看見方小餘和朱明間的拉扯時，不免心中就有了燥怒。

他一直忌諱的就是方小餘和朱明見面，隻要兩人一旦遇到他心中總是會莫名地生出心虛感，尤其是那心虛感竟是對方小餘産生的。

李懷明邊拉着他便問，此時的語氣已經溫和不少“你打車來的，還是開車來的？”

方小餘沒回他話。

李懷明挺住腳步看着他，軟下态度道“是我的錯，我不好，我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兇你，我錯了行不行？”

方小餘這才擡起頭，“我不敢。”

“什麼不敢？”

“你這麼鄭重的道歉，我不敢受。”方小餘上前輕輕摟住他，“是我的錯，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耽誤你工作，我隻是太想你了，我下次會注意。”

李懷明歎了口氣，摸着他頭道“是開車來的嗎？”

方小餘悶悶地點點頭。

李懷明開車，兩人回了北環的那套躍層。

進了家門，他就進澡間沖去一身疲憊的風塵，換上居家服，懶散地趿着拖鞋往樓上走去。

方小餘看着他的背影，久久陷入其中。他心思重，敏感又多疑，還愛胡亂猜想，李懷明今天兇他這一頓夠他回味好久的了。

方小餘望得有點出神，李懷明回過頭“愣那兒幹嘛？過來陪我睡覺。”

窗外的陽光被屋内的窗簾遮得嚴實，李懷明躺進被窩，屋裡冷氣開得正怡，方小餘就睡在他旁邊。

兩人都不開口說話，也沒有像以往那樣抱在一起，就那麼瞪着眼看着天花闆。

李懷明瞪累了，就翻身閉眼養精蓄銳。方小餘悄悄偏頭看了看，向前挪動幾分，從背後攬住李懷明的腰。

李懷明睜開眼。嫩乎乎地一塊肉團蹭着他的脊背，他轉過身看着方小餘道，“讓我親一口。”

方小餘聽話地把臉湊到他唇邊，李懷明朝着那軟乎乎的臉蛋上重重親了口。

“我困了。”

“嗯”方小餘乖巧地點着頭，沒有過多語言。

他往下挪動幾分，偎在李懷明胸口，聽着心髒有力地跳動聲，他一下一下地數着。也不知數了多少下，總之數亂了，他這才擡起頭脈脈含情地看着李懷明。

方小餘今天很是乖，沒有做平時長做的小動作。一是因為他知道李懷明是真的累了，二是他剛被李懷明兇了一頓，實在是沒心思再去搞這些。

他就那麼偎在李懷明懷裡，什麼都不想，腦子裡就好像空白一般，入了他耳的就隻有李懷明淺淺地呼吸聲。

他這麼呆愣着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内的溫度很舒服，李懷明緩慢有節奏的呼吸聲催促着他，讓他有些迷迷糊糊地就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