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餘也不阻止,就那麼傻看着,直到馮光喝不下了,知道自己赢了,露出一臉悻悻的笑容後,他才開口道,“你赢了。”
“艹!老子當然赢了,我就說你不可能比過我。”
“我剛剛也就随口一說。”
“老子當然知道你是……”馮光打了個嗝,“是随口一說,不過……我确實想赢你一次。”
“你已經赢了。”
“我覺得我這樣窮追不舍的或許真的惹人煩了。我不打算追李默了,順其自然吧。”
方小餘頓了頓,餘光中他清楚地瞥見馮光在看着自己,他想或許馮光已經知道了。
“你那秦表姐告訴我了,說要是還想做朋友就趕緊收手,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馮光往他身邊坐了坐,一手攬過他肩,拿着啤酒跟他碰了碰,“哥們,也就隻有你不會嫌我。來,幹!一輩子的好兄弟!”
方小餘跟他碰了碰杯,“一輩子。”
“一輩子!當然一輩子!”馮光發自肺腑,“你是我馮光一輩子的好兄弟!”說着他就仰頭喝了一大口。
方小餘有些看不下了,奪下他手中的易拉罐,“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少喝點。”
“要是一輩子不夠,咱們還可以做下輩子的兄弟!”馮光這會兒已經明顯醉了,“下下輩子也做兄弟!”
“不喝了,上床睡覺。”方小餘拉拽着馮光企圖将他從沙發上弄起來,也不知他是真醉了還是裝的,賴在沙發上就是不肯定起。
“睡覺?上哪兒睡?”他拍拍沙發,“這兒就是我的床!我就要在這睡!”
方小餘雙手環抱胸前,“你确定睡在這裡?”
“我就要睡在這裡!”
“那行,你明早酒醒了可别賴我不管你。”說完方小餘便從卧室抱了床被子出來扔給他。
方小餘睡醒了,他打了個哈欠,從被子裡冒出個頭。外面冷的厲害,上了大霧,窗戶外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方小餘縮了縮身子,将被子裹得更加緊,他順手摸過手機,下意識地想看看李懷明有沒有給他發消息。
他打開又鎖上,鎖上又打開,反複地刷新就是沒有一條他想要的信息,他将腦袋朝棉被裡縮了縮,隻露出兩隻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我好想你啊……”
清冷寂靜的早晨,被一聲粗魯的叫喊打破,隻聽客廳裡的馮光喊道,“卧槽,方小餘!我他媽在沙發上睡得骨頭都快散架了!快來扶我一把。”說完還傳來一聲打噴嚏的聲音。
被子裡這适宜舒服的溫度方小餘實在舍不得離開,他眼睛一閉,蒙上頭佯裝自己還沒睡醒。隻聽客廳中嘈雜了一會兒,聲音便漸漸消了下去。
他在暖和的被褥中舒适地伸展長腿,正當他想睡個回籠覺時,房門被人突然打開,他擡起頭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枕擊。方小餘伸手抓了個空,那綿軟的枕頭正中他那張臉,“一大早發什麼瘋?”
“就知道你他娘的裝睡,昨晚在沙發上睡了一宿渾身酸痛,你也不知道把我叫上床,已經感冒了。”
“你是三歲?在客廳冷了不知道回屋?再說就你昨晚那樣我也拉不動你。”
馮光知道自己昨晚喝大時肯定出了醜,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他悻悻地撇了撇嘴後連打幾個噴嚏,可憐兮兮道,“不然你起來做點早飯?去樓下買現成的也行,就是這……”他伸手朝着窗外指了指“溫度有點低。”
方小餘神情寡淡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個……”馮光眼神四處閃躲,故意咳弄着不舒服的嗓子,“我感冒了,病了。早飯你解決。”說完,便趕忙逃離了方小餘的視線。
方小餘歎了口氣,看了看窗外濃重的大霧,他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還是起身下了床。他穿上衣服,來到馮光卧室前,敲敲門開口問道,“你想吃點什麼?我下樓給你買。”
“豆漿油條!”
方小餘拉上拉鍊,緊了緊衣領,當他走到門口處時,又聽馮光說要改吃水煎包。豆漿油條下了樓走幾步路就能買到,水煎包還在前面一條街上,步行一個來回起碼要二十多分鐘。
方小餘低聲咒罵一句,有些沒好氣地說“你他媽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沒了沒了,快點回來啊。”
室外的溫度已經開始凍的手指腳趾疼了,地面上的馬路水洇洇的潮濕,路兩邊光秃秃的梧桐樹上挂着一層白霜,這個時間點的肥啾好像也出來覓食了,在枝頭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雖然霧大了些,好在今天的太陽不錯,不在似往常那樣刮着邪風的天氣。
方小餘“哈”了口暖氣搓搓手,小跑着去前街那條路,空氣中的霧氣在碰觸到他頭發時凝結成了極小的水珠沾附在他發頂上,額前有的劉海還因水珠洇染成了一绺一绺的。
他的臉蛋和鼻子被凍的通紅,方小餘不得不将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