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餘在李懷明肩上不敢有太大動作，隻能拍着他後背，“你放我下來，我開玩笑！開玩笑啊李懷明！我還要回去沖浪，我還沒玩夠，你讓我下來！”

“巧了，我也還沒玩兒夠呢，假期這麼多，也不急着現在這會兒。”

方小餘就在沿途旅客們善意的笑聲和目光中，被李懷明那麼一路抗回酒店。

“我無所謂”李懷明眸光掃視着方小餘，滿眼含笑“主要怕你累着了。”

被他這麼一看，方小餘又想到了那件事。他故意冷着臉來掩飾窘迫，“我不累，你不許笑。”

“沒笑～我怎麼會笑你呢”他挑起俞丞下巴，滿意地欣賞着他領口附近的吻'痕，“走吧。”

“你就跟狗一樣。”

李懷明也不惱，笑聽着他說。

“就跟那些小狗，小貓撒尿宣示領地一樣，整日說我沒長大，你才是幼稚。”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方小餘偏頭看了他一眼，他不還嘴了，反而覺得不好玩了，“……你怎麼不還嘴？”

李懷明被他氣笑了，拍拍他後脖頸，“你現在這種行為叫什麼？”

方小餘一時被堵住了，啞口無言。

李懷明拉過他，與他十指交握，“方小餘，在我這裡你可以永遠不用長大”，說完他湊近方小餘耳邊，輕聲說，“撒尿宣示領地的人是你。”

方小餘的臉唰得一下就紅了，就像一隻煮熟的蝦。

李懷明得了逞，一臉壞笑地看着他，心忖着小兔崽子還是太嫩。

“我……”

“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

方小餘紅着一張臉抿了抿唇，他握緊李懷明的手，也不再跟他争辯。這隻不過是愛人間常見的調'情罷了，此刻的一切都是幸福的。

兩人打了輛出租車，沿途欣賞着窗外的美景。馬路兩旁是又高又大的棕榈樹，順着大路綿延下去。

天空格外的藍湛，方小餘打開車窗，吹進一股帶着淡淡海水味的風。

他們去餐廳吃完飯，就去了環球影城。

傍晚的天邊逐漸從橘紅變成了橘黃，金光慢慢淡了下去，夜幕悄悄來臨。

李懷明帶着方小餘在洛杉矶環球影城玩了個夠，晚上九點多時，兩人又去了好萊塢星光大道，直到深夜，他們才在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

眨眼入冬了，紐約的天氣已經達到了零下十幾度，哈氣成霧。

平安夜前夕，方小餘在家備好一桌子菜等李懷明回來。李懷明前幾天去了中西部的芝加懷明出差，上午給方小餘打來電話，說項目已經談妥結束了，晚上就能到家。

廚房裡的竈台熄了火，方小餘端出最後一道菜。

他解下身上圍裙，來到陽台上俯瞰星光璀璨的紐約夜景。他遙望着遠方，那個很遠的地方，雖然隻要能跟李懷明在一起去哪兒都無所謂，可每逢節日，他還是會想起那個從小長大的地方。

紐約的寒風吹得他睫毛輕顫，他哈了口氣搓搓手，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他的手就停在“發送”按鈕的上方遲遲不落下，内心焦灼掙紮有期望，可又怕得到一場空，他久久地看着那聯系人的名字－馮光，僵了好半晌如臨敵一般終于按了下去。

方小餘籲了口氣，不管馮光回與不回都無所謂了，他想表達的心意發送出去就夠了。

大概真如馮光說的，他跟方小餘之間友誼已盡。方小餘來M國也有半年了，自那次在機場他給馮光發的一條短信過後，兩人間就再沒有過任何信息來往。

方小餘在外待了有十多分鐘，身子被風吹透了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沒有任何信息欄的屏幕，明知對方不會回信，心中還是沒由來的失落。

這世上本就有很多令人難解的事，他不怨馮光，現也不怨别人。他現在同李懷明生活的很幸福，相惜相愛，那些不解的人再怎麼想，再怎麼杜撰，也改變不了他們現在美好的生活。

由至此，他還為什麼要去費心思理會别人的閑言。方小餘變得比以前随性不少，身上總帶的那股子尖刺也慢慢鈍了，在大街上他們敢肆無忌憚地牽手了，也敢像普通情侶一樣接吻。

愛得滋養讓他放下不少，也看開不少。至于有些難平的心結，是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也許随着時間的消磨，總有一天能慢慢釋懷。

方小餘雙手環抱搓了搓臂膀，轉身進了屋。他窩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等李懷明回來，電視上播着聲音，他又打開了手機玩了起來。等他愣過神來看時間時，發現現在已經快七點了，按照李懷明說的本應該六點左右就能到家。

方小餘想着他可能臨時遇到點什麼事了，便先給他發去了信息。随着時間流逝，看着已經轉動一圈的分針，方小餘有些坐不住了。

李懷明那頭電話沒撥通，說已經停機了。方小餘隻能翻着聯系人列表打給李懷明助理，可出奇的是，兩人都雙雙關了機。

方小餘越想越覺得蹊跷，心中有些惴惴地不安。李懷明做事向來穩妥，如果不能回來一定會提前通知他的，更巧的是怎麼連助理兩人都關了手機。

就在這時，隻聽電視裡的記者傳來聲音，“就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三十分，芝加懷明Michigan Avenue發生了一起惡性搶劫槍殺案，四名歹徒在搶劫過程中造成2人死亡，3人輕傷……”

方小餘的腦袋“嗡”的一下炸了，電視裡再有什麼聲音他也聽不清，他沒魂似的拿過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打着電話，在屋中焦躁地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