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最後一天裡，四人在家中包起了餃子。

秦文文接了個電話，是秦小風打來的，她謊稱自己跟李懷明在國外遊玩，并未告訴她自己在李懷明這。等她媽媽要視頻時，她連忙說手機沒電了，急匆匆地挂了電話。

“媽打來的？”秦林問道。

“不然呢，算了算了不管了”秦文文朝方小餘身邊挨了挨，蹙着眉頭問道，“方小餘，你這怎麼捏的捏這麼好看？”

方小餘看了眼她手邊不是漏餡就是醜不堪言的餃子，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倒不如休息會兒，我們包好了喊你吃。”

“看不起啊？”小丫頭眉頭一橫，“你教我，怎麼這東西我一捏它就破。”

方小餘拿過一個面皮，包上餡子，“看好了，先這樣……再這樣……好了。”

秦文文眨了眨眼，那薄薄的面皮與肉餡在方小餘幾下擺弄下，就成了一個好看的馄饨。

方小餘這臭小子教得什麼嘛？！看他分明就是故意氣自己！秦文文氣呼呼地怨道，“你這教得什麼呀？！”

“好了，逗你玩。你看，你肉餡先包的少一點，封口的時候先捏中間，再從兩邊向中間捏起，記住要捏緊，不然到時候煮的會露餡。”

秦文文依次照做，雖然包出來的依然奇醜無比，但好在這會沒有破，就連她自己也忍不住吐槽道，“好醜。”

方小餘難得好心安慰人，“好吃就行。”

小丫頭一陣失落，“好吃，餡子也不是我調的。”

這時李懷明從廚房走了出來，“包的怎麼樣了？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秦文文擋住李懷明，深怕他看見自己包出的醜餃子，“表哥你不用過來，你坐那等吃就可以了，不用過來。”邊說，她還邊用胳膊肘推着李懷明離開。

李懷明笑着問她幹什麼了壞事，但抵不過小丫頭的拗，隻能自己去陽台抽煙了。

自從答應方小餘要戒煙後，他的确有控制抽煙的頻率。但要徹底戒掉，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李懷明也就隻在犯瘾實在想抽的時候，才抽上一口。

秦林回頭看了眼李懷明，拍掉手上面粉對着兩小孩說，“你們包，我去表哥那透透風。”

他洗幹淨手，來到寬闊的陽台。

李懷明偏頭看了看他，抽了口煙後匆匆滅掉，“戒了，方小餘讓我戒煙。”

“為你好，還是少抽點。”

李懷明吐出煙圈，緩緩問道，“國内的……都怎麼樣？”

“看起來都挺好的，隻是……爺爺身體不如以前了，入秋後就各種小毛病出來。”

李懷明靠在椅子裡，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哥？”

“嗯”李懷明看向他。

“你既然選擇了跟方小餘在一起，你們就一定要好好的。方小餘跟你不一樣，在家族中你知道我說得是什麼意思，他隻有你。如果你不要他了，他就什麼人也沒有了。”

“我怎麼會不要他？！我們經曆了這麼多，我怎麼舍得不要他？！”

秦林莞爾一笑，目光早就注意到了李懷明無名指上的戒指，“我隻是這麼跟你一說，你們能幸福我當然高興。戒指很耀眼。”

李懷明摸上無名指上帶的那枚戒指，忽得回想起半年前，方小餘給他戴上的那天。

“你打算一直留在M國嗎？”

“不會”李懷明回頭看向開放式料理台旁的方小餘，“過幾年還是要帶着他回去，方小餘喜歡國内。”

秦林點點頭，聆聽着。

“等他畢業的吧，再過幾年等他畢業了我們就回國。隻要回國了，估計去哪兒方小餘都行。到時候我們可能去上海，深圳，廣東，哪兒都行，但不會再留在北京……”

“表哥，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哥，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直說。”

李懷明緘默很久，目光一直遙看着遠處萬千華燈，半晌他才突然開口問道，“李天宏……他怎麼樣？”

“姨夫很好，隻是還跟以前一樣，忙個不停，也不休息。”

“秦林，我不在的時候你替我多去看看他”微涼的寒風中，李懷明扶額輕揉，他歎息道“……他是我爸，再怎麼不願承認他也是我爸。”

“我會的哥。”

這時，屋裡的秦文文突然喊道，“快進來準備吃飯！餃子要下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