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麼？”顧雲清心中的惱火騰升，躊躇了一下，别過頭去“你這樣有意思麼，我們這樣有意思麼……朕想回去。”

“臣錯了，以後不會再說了。”沈卿珹側身去夾菜給顧雲清“難得離京，臣安排了四日，賞個臉吧，嗯？”菜遞到了顧雲清嘴邊，留還是不留全看這一口。

顧雲清并不領情，将筷子推了回去，複而擡眸看沈卿珹“你就這麼貪戀一時的溫情？你知不知道，這次回去，朕一定會降罪于你。”

沈卿珹沒有惱顧雲清，隻是放下筷子，捏着他的下巴道“出門在外又沒有幫手，要降罪，不是現在更容易麼？”

“……何必裝傻。”顧雲清不得不微微仰頭與沈卿珹對視，鳳眼淩厲“你明知不是口頭的降罪。”

沈卿珹嘴唇順勢狎昵的貼上顧雲清的脖頸“臣知道啊？不過是打罵一頓，有什麼關系？現在就可以，臣受着。”

“非要朕說明白麼？”顧雲清側頭避開沈卿珹的唇，淡淡道“挾天子以令諸侯，是古來的大罪。就算你不認，也要禁足半月。”

這種事沈卿珹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哪回說要罰不是嘴上說說“這可由不得陛下說了算。臣高權重，日理萬機，乃國之脊梁。就算你下得了旨，那些老臣也未必會同意。”

“你這麼勝券在握……”顧雲清閉了閉眼，輕輕歎了口氣。随即擡手拂開沈卿珹掐住自己下颚的指尖“是什麼讓你這麼肯定，朕不會對你動手的。”

沈卿珹沉默片刻，回頭倒了杯酒遞給顧雲清，臉上依舊挂着笑“這樣吧，臣屈尊挨頓打，此事就算過去了。這四日陛下就老老實實的，如何？”沈卿珹倒并不在意，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回頭在床上讨回來不就是了。

“……随你吧。你願意這般自欺欺人，朕又能怎麼辦……朕也沒有法子。”顧雲清氣惱的閉了閉眼，不再試圖抗拒，接過那杯酒乖乖的一飲而盡。

皮肉之苦有何可懼？況且沈卿珹相信顧雲清就算有意報複也不會如何傷自己的“回來任陛下處置。反正陛下說不餓，現在，跟臣走吧。”見他乖覺，沈卿珹含笑輕吻，拉着顧雲清的手離開客棧。

“……又要去哪裡？你到底從何處得知這些稀奇的地方……”顧雲清半晌不願意搭理沈卿珹，在被拽出客棧後，看到不太熟識的路徑與景色，過了一會兒才出聲發問。

見顧雲清疑惑，沈卿珹就知道他之前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沈卿珹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有意思的地方。”

沈卿珹将他帶入一處小屋，未見其物先聞其聲“良辰美景奈何天……”

“如何？陛下喜歡的牡丹亭。”與宮中不同的是，這出戲乃是皮影。平常看的都是普通的戲，皮影倒也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