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笑着打量了楚墨遲一番。
楚墨遲半眯着眼睛,眸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又轉了下手上的扳指: “放心,他活不過三十日。”
要提前殺了老皇帝嗎?
江染倒有些驚喜,調侃道: “王爺要為我提前動手?那以後我豈不是要成千古罪人。”
其實他對死後的名聲并不是很在意,就算後人說他是個十惡不赦之徒也無妨,人死如燈滅,後世的事自有人為他辯解。
“不會的,行言想當皇帝嗎。”
楚墨遲倒是認真,就仿佛他會幫江染處理一切,語氣和态度差點讓人信以為真。
不過都是些雜談罷了,江染連忙擺手拒絕,這可不是他說當就能當的:“不當,麻煩死了,而且弄不好還會遇上像你這樣的奸佞。”
語氣中還帶着一絲玩笑般的埋怨。
“我會為你擺平,你放心穩坐高位便好。”
可楚墨遲卻很認真,就仿佛他承諾的,一定會辦到,是在商議,而不是一個簡單的玩笑。
三言兩語不可信,嘴上的承諾隻是玩笑,當了真的人才是愚昧。
罷了,與他說笑也無妨,不過給他扣了這麼大的帽子他哪受得住。
“王爺莫再與我玩笑了,那位置我坐不起。”又主動入了他懷中,輕聲道:“莫不是王爺想要那個位置,才這樣與我說的。”
楚墨遲隻是輕笑一聲,握着他的手,對他承諾道:“本王隻希望以後當個閑散王爺,與行言厮守終生。”
像是發自内心,但仔細一想也實在是覺得荒謬。
弄的江染都有些半信半疑,竟開始勸導起來:“王爺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竟說放就放,都走到這一步了,哪有不要江山的,到底還是個玩笑話。”
若是因為自己他才生出這樣的想法,那自己簡直是罪該萬死。
這江山注定會易主,隻是看會落入誰的手中,至少目前看來交給楚墨遲還不算壞。
“行言就這麼希望,你江家先祖打下的江山,落入我楚氏奸佞手中?”
楚墨遲說完後,凝視着江染,像是很急切的想得到他的回答。
江染低眉凝思片刻,才緩緩開口: “大齊氣運将盡,王爺很好,以後定會成為一代明君。”
抛去他是大齊皇子的身份,這句話出自内心,說的是實話,但也許也有些偏袒,有些私心。
楚墨遲倒是覺得他方才那番話十分有趣,和他開了個玩笑。
“那行言想好以後,自己的去處了嗎。”
話是這麼問的,但楚墨遲不會這麼做,江染是他的,他不允許他受傷,更不可能親自送他離開。
沒成想,江染竟當了真,擡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罷了,又道:“一代明君容不得有污點,待你稱帝後,我自會以前朝餘孽之罪名自刎。”
他平日一向懦弱,有些怕事,甚至對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感到害怕,但不知為什麼,也不知從哪天起,冥冥之中就好像對某些東西格外的勇敢。
是發自内心,這樣的改變也許源自于機緣巧合之下,也許源于人心最深處的感情。
“那本王可能會悔一輩子。”
楚墨遲的心中有些軟了,他搖了搖頭,并不認可江染方才說的那番話,若死也該自己先死,讓江染悔一輩子。
江染的語氣倒是決絕,冷冷道:“很快就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