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放了她們的奴籍,她們會留在江南的。”
這倒是讓江染驚喜,他本就是想找個時日提此事,沒成想,楚墨遲竟已做了。
“嗯……那就好,江南雖是被解憂閣亂黨占據,但實則是整個大齊唯一安甯的地方,那位閣主,待人不錯。”江染自言自語道,一不小心竟說了出來。
“行言見過那位閣主?”楚墨遲起了興趣,問道。
江染一不小心說漏嘴,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圓謊,語氣有些急了: “……沒見過,隻是、聽他人說的。”
他在說謊,他知道那位閣主是誰,清楚的知道,但他不能說出來。
不過也許他自己沒有察覺,他這拙劣的謊言早就被楚墨遲識破,楚墨遲隻是不經意地抿嘴一笑,沒有過多追究,裝作一副已經相信的樣子。
行言這反應,真是可愛……不過也好,至少說明,那位閣主是友非敵,其他的,也不必深究了。
“江南的确是個好地方呢,我也早有耳聞,隻是一直未能前去,若以後天下太平,行言可願與我一同隐居江南。”
楚墨遲開了個玩笑,戲說道,不過他的确有這樣的想法,這些年,他也感到很累了。
若真能等到天下太平那日,那便最好了,他也可以放手了,将權利交由那個賢明的君主。
“天下太平嗎?希望吧,隻是恐怕,我看不到那一天了。”江染擡眼望了眼窗外,慨歎着。
倘若……他的倘若重未實現過,隻怕,這也會是。
“行言這又是哪裡的話,會有那一天的。”他說着,話中好似帶着些許期盼。
江染和楚墨遲不同,他有悲觀,道: “如今這天下動蕩,亂黨勾結、外患頻發,百姓民不聊生,哪裡來的太平盛世?興許要再過百年吧。”
但其實他說的不錯,如今天下局勢的确如此。
“行言,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你看到那個太平盛世。”他這話,說着倒像是在保證,是承諾。
江染隻是勉強地笑了笑,平淡道: “是嗎?那好,希望王爺如願以償。”
可江染心中清楚,不過是些玩笑話罷了,不得當真的,在亂世之中,能夠苟且偷生便已經是大幸了,哪裡還敢奢求呢。
江染又歎了口氣,眸子轉動,擡首望着窗外歎道: “罷了,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命還有很長,至少,走一步看一步吧。”
窗外的暖陽灑在他的發絲上,閃着金光,柔和又溫暖,熠熠生輝,像是冬日裡逝去的事物,在來年春日再次重獲新生。
一切都帶有些遺憾,卻又很完美。
似乎,還不是那麼糟糕。
此時,一個侍女敲了下屋門,道:“王爺,蘇小公子求見,現下在院子等着呢。”
楚墨遲低眉,詢問江染的意見,道:“讓他進來嗎?”
江染起身,擺了擺手,道: “随你,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小公子是蘇丞相的親弟吧。”
“讓他過來吧。”楚墨遲向那侍女說道,眼神還是注視着江染,給他解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