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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楚墨遲顧及着江染,車馬走的緩慢,但也出了京城,現剛過了晌午,日頭正烈,日時江染隻簡單吃了些帶來的糕點,楚墨遲倒是無妨,便未曾用膳。
城門外聚集着大批流民,大多衣不遮體,隻挂着幾片破布,有的還背着年幼的孩童,或是拄着拐杖倚在樹下的老人,倒是少有狀年人,許是中途被朝廷亦或是亂黨拉去參軍,據說都是些從西境逃來的難民。
城外隻有個簡易的粥棚,每日隻提供三次清粥,白粥中還摻着沙石,極難下咽,這樣粥棚城外零散着約有十多個,都是每月從公主府上撥的私款,一月百兩金。
“軍爺,求您再賞點吧,我妻兒已三日沒吃過東西了,今日好不容易開棚,卻、卻隻有這麼些……”隻見一個瘸着一條腿的中年男人艱難的跪地求道,而他面前的正是一個守城兵卒。
那兵卒根本沒有理會,将他一腳踢開,喝斥道:“滾!再敢找你軍爺的麻煩,老子便殺你妻兒!”
一旁的兵卒也跟着一同附合:“好!”
見狀,那男人也隻好爬着倉皇逃走。
就在不遠處的牆角,一個抱着孩童的女人驚愕的看着,身體本能地向後移了下,回過神後,接着又急着上前來扶。
那些兵卒見了也紛紛笑起來,其中帶頭的一個還上前扯住那女人,再次将那男人踢開,猥瑣地摸着那女人的臉,臉上帶着扭曲的笑意,如同惡魔一般。
“之前還沒看出來,竟是個小美人兒,跟個瘸子也是個受苦,還不如跟了我們,也好帶你享受享受,嗯?怎麼樣。”
他這話一說,那群兵卒都用那種讓人害怕的眼神,一直凝視着着女人,圍了上去。
那女人護着懷中的孩子,不從,盡力想從中逃跑,那男人也強撐着爬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其中一個兵卒的腳腕,卻仍被踢開了。
“放了我們吧,軍爺,我們走!我們馬上離開!”那女人跪在中間求着,向他們磕着頭,用盡一切辦法,眼中盡是驚恐和無助。
可那些兵卒見了越是興奮,猙獰的神情,如同一群鬼怪妖魔一般,看着十分可怖。
周圍的其他流民見了也隻能低頭,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熟練得就好像這是時常發生的一般,隻有幾個新來的想要上前去說理,卻都被其他人拉住。
“别管她了,妹子,坐下吧。”角落中,一個老婦人拉住了一個剛來的年輕女子,勸說道。
不過那年輕女子衣着倒是有些不同,穿着雖是樸素,但不難看出都是頂好的料子,許是京城中的貴人。
“謝謝,不過,不用了。”那年輕女子低頭道謝後,收回了手,仍向那邊走去。
那老婦人見她如此,勸不住,也便沒再管了,隻是口中連連歎道:“哎呀,又是個可憐的妹子……”
此時,馬車上的江染剛好也掀開了簾子,本想打算着看看風景,不料映入眼簾的是那群兵卒,他即刻便發現了不對,喚着車夫停下。
“怎麼了?”一旁的楚墨遲問道。
江染拉着楚墨遲想要下車,指着那女人的方向,一邊解釋着:“我們得去救救她。”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視王法為無物。
楚墨遲跟着他下了車,見了這情景,并未有任何反應,還想拉着江染回車上去:“行言不知,這樣的事太多了,我們管不了。”
他曾經也上過戰場,北漠的情形不知這慘烈了多少,自然明白,這些流民都是救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