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相所在,的确是從未有人告知過,母親的心思,他從來都沒有看透過,隻是覺得她過得很灑脫,少年意氣風發,後來又得其所願,一生安穩,無甚漂泊。
對江染回道: “我也不知,說是母親生前的遺願,那是她唯一能覺得快樂的地方。”
楚墨遲再望了外面的天,看向江南的方向。
她不是囚鳥,任何籠子都關不住她,母親生來尊貴,也是自由。
“那應當很好了。”江染覺得有些感歎。
他也希望如此,但生于亂世,這從來都不是可以決定的。
更何況,他生來便是籠中鳥,以為的自由,不過是換了個可以勉強伸展的金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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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終于還是平安到了驿站,大雨仍是無止休地下着,霧大得已快看不清前方,天地盡為蒼白一片,與日月同色天地共融。
剛下了馬車就趕到一陣,寒風襲來,刺得入骨,不過好在衣裳備得多,便當即叫人取了件白狐裘披着。
江染也是剛聽着楚墨遲說才知,這京城周圍方圓百裡的驿站掌櫃都是楚墨遲安排的探子,都是信得過的人,故而不必避嫌。
“住天字号間多有不穩妥,普通廂房即可。”江染想到了這一層。
山中多霧,怕有埋伏。
“嗯,那依行言的。”
若是有人鬧事也免不了一陣折騰,他自己到是無所謂,隻是擔心江染會睡不好。
但願,都能平安無恙,江染再回首左右瞧着,心中不自禁的有些低沉,見仆從們已在後等着,隻頓了片刻又再跟着楚墨遲進屋。
(廂房内)
幾個仆從緩緩走入,備着東西,也收拾着,末了,再整齊地侍立一側,等候主子指示。
楚墨遲隻遞了個眼色,他們便紛紛退去。
“這裡不比王府,行言跟着我來受苦了。”見江染狐裘領口處帶子有些松了,一邊幫他重新系上。
“這倒不會,王爺、我自己來。”說着,有些慌亂地奪了那衣帶,自行系上。
雖是相處許久了,但每每如此親近,他還是會止不住的緊張。
楚墨遲松了手,可心中仍是有些暗暗不喜。
這麼些日子了,行言,仍是如些,是怕本王嗎。
那可不行,日後本王定要“教教”他如何與夫君相處。
“王爺在想什麼?”江染看着他好似有心事的樣子,不由問道。
倒是有趣,是什麼能讓他想得這樣出神。
楚墨遲方才回過神,嘴比腦子先一步回答:“是行言太美了。”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徹底安靜,江染先是楞了會兒,再推了下楚墨遲,向另一邊走去。
他怎麼……說這些話,嗯。
“不許亂說!”江染嘴中還說着。
楚墨遲上前去追,從江染身後将他圍抱着,道:“本王可沒亂說,行言不就是……嗯?”
怎的又……還不讓說了。
“别說了!”
他話剛說了一半便被江染捂住了嘴,被瞪了一眼,話也咽了回去。
正欲再次開口,又再被江染搶先,隻好作罷。
“讓你靠得住的人送些吃食來,該用晚膳了。”江染道。
剛好時辰也到了,正好叉開了話題,免得他弄得這樣尴尬。
楚墨遲便喚了個下人來,吩咐好。
再轉至江染身前,面對着,臉上揚出了些笑意,道:“山中大霧,用膳後也不便走動,行言說應要幹些什麼合時宜呢?”
話語中充滿着暗示,再“滿是期盼”地看着江染,直勾勾的。
江染立即會意了他的意思,出于害羞,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