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敞開的剛剛好,能将院中的景象一覽無餘。
那些花草雖是尋常,但像是精心搭配過的,雜亂又不失秩序。
雨水打着,也更顯淡雅。
楚墨遲也在一旁坐着,他沒怎麼看景,隻一直默默注視着江染。
對他而言,萬千美景不如江染一人,有他在,一切都顯得不過如此。
倘若時間能停留這一瞬,沒有喧嚣,沒有紛擾,人心不變,便是最好。
可這樣的時侯總是不多的,一轉便過去了,約過了半個時辰,暮色将至,天邊最後一縷光也要漸漸消散,最後隻剩下一片虛無。
時間不多了,也該走了,雖是不舍,但也隻能化為留戀,總是有遺憾的,天底下沒有完美的事物,景如此,人亦如此。
楚墨遲向外瞧了眼,道:“時候不早了,再晚些,路都要看不清了,該走了。”
“好。”
江染應了聲,也起身,向外走去。
外面下着的雨逐漸淅瀝,已不如剛落下的那麼兇猛,烈陽也快落下帷幕,隻剩一抹淡紅的夕陽餘晖挂在天穹盡頭。
這山頭不大,下山倒是很容易,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便回了客棧。
江染先将那衣服換了下來,雖已幹了大半,但由于下着雨,空氣潮濕,故仍有些濕潤。
“今日行言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他的确有些疲憊了,吹過蠟燭,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已是在馬車上了,由于要趕路,所以晨光熹微時便要離開,楚墨遲見他睡得沉,也沒有叫醒,抱上了馬車,現已快日上三竿了。
“醒了?”楚墨遲在一旁坐着,說道。
江染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沒怎麼睡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楚墨遲擡手指了一旁小桌上的糕點,道:“吃些東西吧,這是方才讓客棧做的,雖算不上什麼珍羞,但也并不難吃。”
“我還不餓,留着吧,這下一個城離這裡還有多遠?幾日行程?”江染問道。
到了以後也好多休整幾日。
楚墨遲想了想,答道: “約是十日左右,怎麼了?”
“那不算太遠,不過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有些莫名的隐隐不安。”
并且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了。
“放心,有本王在,不會有事的。”楚墨遲安撫他道。
“屆時,在那裡休整幾日吧,去江南需一個多月,時間還長着。”
他道是什麼呢,不過是一些小事,但還是要照顧着江染的情緒,聽他想停下幾日,不是什麼大事,而且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楚墨遲肯定他說的話,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到了湘州城停頓幾日再行,我有些事要去那裡辦。”
“什麼啊?”
一些膽大妄為的東西,楚墨遲心中想到。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答,而給江染講了個“故事”。
“那城中,今年死傷人數衆多,上報朝廷說是瘟疫頻發,朝廷撥款卻不見成效,隻道是天降災禍,便早早了之,前些日子有探子去查,不見得有什麼瘟疫,倒是有許多百姓易子而食,百戶人家湊不出一鬥米,不少人被餓得橫屍街頭,可奇怪的是湘洲城今年糧産收益頗豐,随處可見的萬畝良田,卻又有官兵把守,且常有人因偷盜罪名被抓去斬首。”
“行言猜猜,這是為何?”楚墨遲半眯着眸子,笑了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