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來去不留痕,好像就為給她送個小蛋糕。
禾慕把這歸結于老天爺對自己早起趕飛機的憐憫。
她把黑咖啡一飲而盡,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小蛋糕,腳步都歡快了許多。
兩個多小時的飛行足以讓她細細品嘗,落地走出機場時覺得滬市陽光明媚,出差也變得不甚痛苦。
早班機讓她得以先到酒店放下行李,簡單收拾了下自己,才出現在“潤敏”的會議室裡。
聶俊茂給她留了身旁的位置,一場會議下來她明白了讓她過來的原因。
聶俊茂居然想把這個案子交給她來帶。
會議結束之後聶俊茂讓她去和“潤敏”法務的負責人直接對接,把帶過來的幾個實習律師留給了她,自己一個人潇灑地先回了京華。
如果隻是要做這個案子,禾慕倒不覺得很難,問題是聶俊茂離開前,還讓她争取拿下“潤敏”的長期合作。
壓力一下子砸下來,長期合作的基礎是這一次的案子完成得讓“潤敏”足夠滿意,禾慕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把思路理清,召集幾個實習律師一起開了個會,把各自的任務分了下去。
忙起來又想吃甜的了。
不知道悅悅有沒有被周扒皮為難,禾慕忙中偷閑忽然想,看他今天慷慨給自己蛋糕的樣子,大約不是個那麼小心眼的人吧。
大約是出發時那塊蛋糕奠定的基調,這一趟出差居然格外順利,原計劃兩周才能完成的任務,居然一半時間都不到就完成了前期的盡職調查,禾慕帶着團隊提前結束需要駐場的工作,回到了京華。
聶俊茂對她的成果十分滿意,難得鐵公雞拔毛,給他們批了半天休整的假期,讓她第二天再去律所彙報。
禾慕坐在從機場回家的網約車上,計劃了一下這個難得的半天自由時間。
先回家睡一覺,然後去健身房和自己的健身教練久别重逢一下,如果有空,再去找個一人食餐廳……她美美地陷在自己的規劃裡,結果發現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人到門口,鑰匙卻開不了外面的入戶門了。
這個場景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了,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室友又悄悄帶男朋友回來,她平時對樓上傳來的動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直接反鎖也實在是有些過分。
她拿出電話,撥通了室友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分鐘左右才被接通,那一邊的人明顯不開心:“喂。”
“鄭姐,”禾慕此時還在好好說話,“能麻煩給我開下門嗎?”
鄭婉雯在那頭隻給她扔下一句等着,就挂斷了電話。
禾慕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站在門口等。
又過了幾分鐘,鄭婉雯才下樓來給禾慕開了門。
她對禾慕的道謝充耳未聞,冷着臉地盯着她說了一句:“你怎麼回來了。”
禾慕覺得有些荒謬,她偏頭看了鄭婉雯一眼:“你說什麼?”
禾慕平時和顔悅色,看上去不太有脾氣,此時忽然冷下臉來,鄭婉雯也止住了話頭,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嘴上卻還在嘟哝:“大白天的不上班……”
“鄭姐,”禾慕從冷臉換作冷笑,“咱們當時合約裡明确說過,不允許帶異性回家,三個月前我和您提過,您當時和我說一定不再犯,我這還有錄音留證,後面您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複做這種事情,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您把我反鎖在我家門外,還問我為什麼回來,是不是太過分了?”
鄭婉雯一時語塞,她男朋友大約是聽到了動靜,從樓上下來攬住鄭婉雯,面色不善地看着禾慕:“怎麼了?”
禾慕微微擡頭,快速打量了一圈眼前的男人,一米八的個子十分有壓迫感,這句詢問并不是真的在疑惑,而是單純地想給自己女朋友撐腰。
禾慕并不至于在這種場景下還要和他們硬碰硬,她低着頭在手機上戳了戳,而後擡起頭看向鄭婉雯:“我給房東發了消息,一會去樓下咖啡廳,大家坐下來把話說清楚。”
咖啡廳雖然不一定有客人,但那邊能讓小區的保安看到,比起站在家門口和他們讨論,禾慕還是更想要一個能讓自己更安全些的區域。
中午的咖啡廳裡果然空空如也,禾慕到前台點了杯拿鐵,坐到靠窗的位置。
一下午的計劃全部被打亂,禾慕有些生氣,但既然問題出現,就該及時解決。
房東阿姨沒有住在這個小區,回消息說自己可能沒空過來,讓禾慕和鄭婉雯商量好了直接通知她,禾慕回了個收到,坐下後從手機上找出當時租房的合約條款和幾次提醒鄭婉雯的聊天記錄截圖保存,開始思考自己的訴求。
這套房子其實面積不大、房租不低,但是離律所比較近,通勤時間短,加完班回家還能在零點前回到自己被窩裡對禾慕而言就是一種幸福。
她不想退租,該退租的另有其人。
大概十分鐘鄭婉雯二人一起過來,三人坐在一起,倒是鄭婉雯男朋友先開了口:“就這一點小事,禾小姐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她男朋友明顯袒護,擺明了想要以多欺少,禾慕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就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亮。
【一周蛋糕悅悅: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