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遊行得到舒遇消息,說那個巨嬰似乎沒有出現在第七醫院。
遊行戴着黑框眼鏡,活脫脫像個斯文敗類。
他讓舒遇别管這些事,隻是又委婉地提醒舒遇跟在舒寒雲背後。
又過了兩三天,舒遇告訴遊行,于思彤頻頻造訪舒寒雲的辦公室,似乎在商量如何隐瞞岑然死了的事。遊行比着那一堆小山高的資料,跟舒遇說自己小心些,就挂斷了電話。
資料顯示岑然死的當天,于思彤的确是出現在了岑然的身邊。
遊行心想,莫非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還是說,時間因子的污染其實另有隐情呢?
遊行看資料看得頭疼,他剛打算打電話給容傾,結果就接到陳露殺的一通電話……
陳露殺語氣凝重,“阿行,你知不知道,我小姨于思彤,好像是死在家裡了。”
“……?”遊行剛懷疑于思彤是害死岑然的殺人兇手,這馬上就死了?
陳露殺給遊行說了下懷疑對象。
遊行腦子轉了一圈,陳寂白被關着,謝折銷在監獄……
他大概把殺死于思彤的嫌疑人定位在了舒寒雲跟遊姝身上。
又或許是莉莉絲舒心雨。
總之,遊行對于思彤的死一點也不關心。
遊行最關心的事情是如何解決這場污染……
陳露殺說讓他好好休息。
遊行挂斷電話十幾分鐘後,新的麻煩找上門了。
遊姝忽然大喇喇地出現在他租住的房間門口,分外大義凜然地說:“親愛的,我懷疑你被惡魔附身了,請跟我走一趟,去一趟索菲亞大教堂吧,大主教先生在等你。”
壓在遊行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青年少了些暮氣沉沉。
遊行毒舌的性子還是沒改,他揉了揉眼眶,分外疲憊道:“你被遊溯打了?”
遊溯是驅魔人,遊行猜遊溯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惡魔。
遊姝反倒是禮貌了,丢了一點輕佻。
“走一趟?”
遊行惦記着容傾要給自己打電話,但仔細想想算了吧,狗東西這點事兒都解決不了那他還真不一定看得上。
遊行腰杆挺直。
遊姝調笑,“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不知道誰才是上位者啊?”
遊行不會不懂遊姝話語中的鄙視,他掃了一眼遊姝,語氣淡淡,“我是你永遠的君主。”
“這一點,無可更改。”
遊姝腦子嗡嗡嗡地響。
·
上午十一點時,索菲亞大教堂上一隻白鴿驚掠而過。
容傾視線從鴿子轉向遲言允,遲言允目光直視他的眼神,開口就問:“容大審判長,于思彤之死,你們能查出個真相嗎?”
“我出五千萬。”
容傾走了神。
于思彤死了,在湛海市造成了不小的動蕩。
他至今沒看見舒寒雲出現過。
容傾手抄在褲兜裡,他以白鴉組老大的身份告訴遲言允,“愛莫能助。”
“湛海市發生的命案你得求助審判院或者聯合署……”容傾從位置上退下來就退下來,他也表現得也是無所謂的樣子。
容傾剛剛聽了池忱對遲言允的抱怨。
大概得到這麼一些信息。
池忱上次從遲言允的演唱會回家後跟樂隊的朋友一起去酒吧唱歌,于思彤當場把池忱抓了回去,并且當着所有人的面,又再度摔碎了他的吉他。
池忱看向遲言允,好笑道:“我媽還真是遭報應啊……”
容傾看池忱反而是一副輕松的樣子,他建議池忱去找遊溯。
池忱聳了聳肩,告訴他,“無所謂,反正陳晔開不會管,死了就死了……”過了幾分鐘,又話鋒一轉,“我媽媽跟陳寂白之間有點仇恨……哎……我還是去找我父親好了,看他有什麼解決方案。”
遲言允目送池忱走人,此刻盛今諾……嬌嬌袅袅地走了出來。
他一臉柔弱,問道:“哥哥,還不能回去嗎?”
容傾:“……”
過了片刻。
容傾擰眉。
“……?”
舒遇曾經跟容傾描述過,這個厭惡遊行的盛今諾是如何面無表情擰斷護士的腦袋。
容傾對于舒遇那張驚恐狀的臉至今難忘。
但也沒有看到說一個吃人心的怪物變身嬌弱體虛的可憐人來得震撼。
容傾欲言難止。
他看盛今諾又揉了揉眼睛,又聽遲言允道:“容大審判長,或許……你應該考慮一下我的請求。”
容傾保持沉默。
也沒回答遲言允的問題,直到容淮南一通電話,提醒他說容瑾為了平定湛海市污染者的怨氣,請了驅魔人播撒聖水驅除惡魔。
容傾懷疑遲言允把他交出來就是别有用心,但遊行,又會以怎麼樣的态度應對這樁事呢?
容傾伸出手,遊行養的那隻黑鴉盤旋而來,俯沖下去……
嗯哼。
他倒是蠻好奇的。
遊行挨呲必報,脾氣外顯。
但從前的遊行,是出了名的溫和。
還是說,溫和,是他的錯覺?
容傾産生一絲迷茫。
難道,隻有他這麼認為嗎??
一個小時後,容傾姗姗來遲。
在偌大的一個房間内,容傾看到解逢花正在把玩着白色軍棋,容淮南朝他颔首,柳夏坐得離解逢花很遠,甚至于不鳥他。
容瑾望到容傾來,他朝容傾招手,笑道:“愣着幹什麼?”
容瑾長相跟容淮南肖似,他身材高大英俊,鼻梁間架着金絲邊眼鏡,眼角有淺淺的皺紋。
“我怎麼沒看到驅魔人?”容傾簡單跟容瑾寒暄兩句,兩個人說了些有的沒的。
容瑾點頭,說馬上來。
容傾則是又聽容瑾唠叨了下湛海市最近不太平,屢屢有怪事發生。
容瑾自始至終無視解逢花,他睨向解逢花時警告道:“聽說賢侄大鬧含山孤兒院,弄得住在那裡的研究員先生苦不堪言,連報警都沒用?”
解逢花不跟容瑾客氣,他本來就是借助容絮的身份,但他也沒傻到那份上跟大主教抗衡。
對方力量比他強多了。
解逢花看向容傾,目光幽深,語氣更加不快:“聽聞容大審判長出走容家後,私自成立進化者軍隊,主教先生也是不管嗎?”
容傾沒答。
“……”
解逢花話語攻擊性更強:“莫非這大主教領導的審判庭,要被一個白鴉組給謀權篡位啊……”
過了幾分鐘,遊行進來,冷不丁就瞪了一眼解逢花。
“我養的,你有意見?”
容瑾倒是不知道遊行身死,據聯合署提供的官方消息是遊行生病,選擇了度長假。他好久沒看到遊行出現了。
容瑾眼神一亮:“阿行?”
解逢花臉色稍陰,卻反問遊行,“敢做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