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時瞪大個眼,低頭看着自己的腳險些被戳出一個血窟窿,怒道:“我是送人的!”
容傾面無表情地瞪了眼舒時,轉身走了。
舒時瞥了會兒眼,繼續自鳴得意。
冰錐戳他腳背,真紮了個血窟窿。
舒時胸膛緩慢鼓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開始咆哮。
等會兒,舒時自動變成了冰塊。
容傾走回茶室時,謝折銷朝他點頭,舉起了一杯啤酒。
桌上擺了兩碟花生米,還有一碟子棒棒糖。
“……”
容傾心煩,這人就是來氣他的。
居然不見他了。
謝折銷沒察覺到容傾心情的異變,隻覺得對方心情挺不爽,就委婉了說:“額,湛海市又出現很多巨嬰,那個新來的大祭司挺嚣張的,直接把第七醫院的那個冷凍手術室給拆了,而且你父親容淮南去勸阻大主教的時候,還被罵回來了……”
“大主教說容淮南是個大傻逼,不僅把進化者軍隊在的聯合署權力下放給了大祭司,還廣泛性地招募驅魔師呢……我時至今日也不懂,那聖水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是殺人啊還是放火啊……”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
謝折銷擰開易拉罐兒,幹了一口啤酒。
容傾:“……”
“我不管你賭錢沒讓你噎死我。”
謝折銷唉一聲,馬上咳了下:“你家小美人哪裡去了?”
容傾看謝折銷喝酒犯渾,“你不是讨厭他嗎?關心他做什麼?他沒弄死梵天,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梵天不會來這裡,他不在這裡,你想知道我也不知道。”
謝折銷生平最恨别人說話口齒不清,半天講不到重點。
這會兒他有話沒處講,被容傾惡狠狠地打擊了一通。
“哼,果然是大爺。”
“八千萬。”
“我錯了。”謝折銷趕忙倒了杯酒,皮笑肉不笑地說,“他說,讓我給你吃這個,你就會回湛海。”
容傾腦子發昏。
“沒說别的?”
“你想聽?”謝折銷興奮。
容傾拿了啤酒幹起來。
謝折銷賣關子,“其實當年……我就聽那個舒時講了,遊行被灌了好多酒……你不覺得你無法控制自己嗎?”
“……”容傾無語,也喝酒,可酒酸。
“什麼?”容傾繼續幹了一杯,喉結滾動,頸子上抓的好幾道痕迹至今都未消退,更不用說後背,簡直是不能看。
謝折銷頓了下,琢磨着該不該說,“你情動了呀?”
“我可是,給你下了猛料——”謝折銷還未說完!
就端起花生米猴也似的竄走,還不忘揚了盤子說:“你得感謝我,我當年促成你們的大好姻緣……”
容傾絲毫未動。
遊行又召來自己的驚雨刀。
他怎麼招呼被梵天附身的謝知節,就怎麼招呼謝折銷……
“你這條竹節蟲,蟲子是你啊!”遊行氣炸了,他就看到驚雨刀圍着謝折銷瘋砍,追得人跑出了五裡地又跑回來,連滾帶爬,風衣都皺了,染上了泥沙子才罷休。
遊行手握驚雨刀,從後往前刺入謝折銷的心髒。
謝折銷咬牙痛呼。
遊行冷笑:“你連聖水都不知道,你跟淩濛在賭場被騙走八千萬,也不是稀奇事了。”
謝折銷:“你——”
“那你說!聖水到底是什麼?”謝折銷心中難能服氣,可他也大概知道遊行不會真的對他動手,便隻能服了軟,“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适的理由。”
遊行看了眼容傾。
礙于某種不可言說的關系。
也礙于某種不可言說的計劃。
遊行收起驚雨刀,“我的刀隻在神界能用了……看你這種文盲我真的是心累……”
“湛海市研究院死了那麼多異能者,死了那麼多嬰兒……”遊行反問:“你沒關心過嗎?天使先生?”
這話說得謝折銷臉通紅。
“……”謝折銷不動彈。
“聖水是以被時間因子污染的進化者身上提取出的高濃度腐蝕性藥水,不論是天使,還是惡魔,亦或者是普通人人類,一旦沾上,是進焚化爐一樣的下場,你想想,覺醒天賦計劃中,存活的進化者還有幾人?”
謝折銷站起來,他奇迹般地發現自己心髒轉好,體内莫名其妙了湧現了奇怪的力量——精神力。
“你也怕?”謝折銷反倒是好奇了。
“我很讨厭你,你該知道的。”
遊行眼底晦暗。
忍不住心想,我是在玩你呢。
不怕容傾拆穿,也不怕容傾如何又如何。
剛好容緻書來了,目睹到了這個情形,他不知道遊行跟容傾要幹什麼。
可很顯然,解決時間因子污染這件事,誰都不可信。
容緻書對謝折銷點頭,“我聽說,你包庇謝鶴的兒子謝知節污蔑容傾,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謝折銷被徹底戳到痛處。
容緻書幹脆提醒說,“我不關心你是不是将功補過,但你如果能為湛海市出一份力,又何嘗不是一樁好事呢?”
“……你……”容緻書瞥了眼遊行,看他神色冷淡地朝自己點頭。
容緻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對方的确救了阿鸢,這是事實。
隻是……
容緻書懷疑遊行要搞死梵天,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支撐自己的想法,索性作罷。
“你叔叔,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對你叔叔的,是不是?”
遊行笑了,“看他造化呗……”
容緻書反而被鬧得很沒情緒,半隻腳跟懸在半空似的……
他沒底。
阿鸢最重要。
神界之主是排第二位的。
自己兒子能不能制住這個禍害就看命吧……
容緻書友情提供了一點信息。
“大祭司大概是季家的人,有個之前在梵天跟前打了好幾次眼的……他名字叫季循路。”
謝折銷生龍活虎,提了一嘴,“媽的,這不是跟韓心愫一起混的那個花店老闆的名字嗎?!”
“老子還知道這季循路他媽的跟舒心雨那賊婆娘身邊的費雪酌好熟的!!!”
“那個什麼陸明曜,沖着費雪酌喊了聲爸!!”
“媽的!!”
謝折銷罵罵咧咧。
遊行挨在容傾身旁,無奈,道:“不如,給個機會吧?”
容傾審慎思考了下,才說:“也對,該是時候收網了。”
謝折銷正在為自己的精神力恢複而興奮。
容緻書皺眉。
他怎麼感覺被算計了呢?
可遊行,似乎是挺善良的人?
還是說,他看錯了?
遊行察覺到容緻書觀察自己,狂躁了,“你們天使真是一個比一個惡心……有什麼事,當面問,當面說,心虛什麼,偷摸算計什麼!?”
“為老不尊的畜生不止你一個。”遊行毫無留情。
容傾攬住他腰,打橫撈起人,迅速在耳邊用好聽的聲音哄,“聽話……”
“心口不疼啊?”
遊行掙紮,憋屈了道:“我不想受你們天使的氣!”
容緻書歎氣,“當真年少輕狂,我亦是不如的。”
容傾莫名看容緻書,點了頭,又道:“多謝。”
雪狐又扒拉窗戶。
容緻書招呼雪狐過來,笑了說:“比起幸福,我更加希望你好……”
“日子,是長長久久過……”
“白雪山……”
雪狐嘴中叼着一根發了綠芽的樹枝過來。
容傾跟遊行俱是一愣。
容緻書蹲下身摸雪狐的背,捏着樹枝甩了甩,說:“春天真的要到了……”
嫩芽翠綠。
遊行跟容傾的心,恍若新葉綻放。
舒時見狀,笑了。
面朝大雪。
舒時喃喃自語的。
“我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