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
容傾話鋒一轉,旋即問:“說一說,你怎麼認識的季舟槿?”
遊行愣住,“就這麼認識了啊,有什麼問題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容傾起身,當遊行反應過來時,他就看到容傾一雙臂膀撐在沙發上,完全把他困住了。
他眼神遊離時恰好撞上容傾探尋的目光。
遊行聽容傾聲音沉頓,深呼吸。
容傾說:“那我問你,極北冰川深淵暴動,我從沒告訴任何人,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遊行垂眸,“淩霧。”
“呵,你想知道的問題從來都主動問我,那我是你的什麼?”容傾仍然維持着這個傾下身的動作,他再度開口,“老實說,我的耐心很有限……”
容傾突然很想問一句,平素那些撒嬌、唱苦,哭泣,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傾大拇指摩挲着遊行的嘴唇,緊盯着他問:“所以騙子,你到底哪樣是真的?哪樣是假的?”
“我喜歡誠實的小孩。”容傾不由分說,繼續摩挲着美人的嘴角,拂出一抹豔色,方才罷休。
“道貌岸然還好意思說這個?”遊行好笑,眉眼挑起,“裝得比誰都可憐,誰騙誰,還不一定。”
“就是騙你,怎麼樣?”
容傾明顯焦躁,憋不住,牙關暗自咬緊。
遊行推開他,也側在他耳畔道:“說起來我最讨厭道貌岸然,君子皮下,你就是個畜生。”
“罵你,别不愛認。”
遊行悠悠然走出去,正氣憤開門時容傾已經站到他身前。
高大的身軀,清冷的面龐,冰雪一般的氣質。
遊行更加大膽,“怎麼,你想搞強制?我可不愛這樣。”
容傾變得非常主動,脖頸如枝條般壓下來,帶着迫人的氣息。
遊行背靠牆,片刻間攬開手勾住容傾的脖子。
眼梢風情流轉,眼波含媚。
遊行心裡好虛。
完全不會裝狐媚子啊……
遊行心跳劇烈,嘴唇靠近容傾的。
花朵一般的芬芳。
呼吸相融。
容傾想抓什麼東西來定定神,可背後隻有白牆。
遊行看啊看,又問:“嗯哼?”
容傾手壓着牆,完全無法招架這樣的攻勢。
氣極反笑,“出了問題,你不會找我嗎?你預知到問題,不會找我來打個商量嗎?!”
遊行觑他,“不對。”
容傾咬牙,“你到底想幹什麼?!”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把我放在你的第一位!”
遊行笑意冷然,剛笑出來。
容傾忿然,“裝慘賣乖,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你就吃這套啊,有什麼問題嗎?”遊行疑惑,“我對我喜歡的人撒嬌要抱抱,你——”
遊行上手要掐住容傾的脖子,送他上西天。
他更加氣極反笑,“你懷疑我?!”
容傾脖子吃痛,遊行給掐出了很深一個痕迹。
他眼神稍動,掉了滴眼淚。
遊行看心上人垂淚欲泣,馬上放了手。
“你不要聽舒遇那個王八蛋說東說西,我喜歡你。”
“這是事實。”
但實際上是遊行去問自己的兄長這樣一個問題,他說一個男的突然對你愛答不理,忽然躲避,是怎麼回事。
舒遇告訴遊行,一個人如果這樣,那就是若即若離,這就是綠茶。
先賣慘,再強制,這是惡毒穿心蓮。
要是先賣慘,再強制,再若即若離,說明這個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你這人,不實誠。”遊行無奈,“你這人,不實誠……”
容傾聽得滿意的話,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他摸遊行的頸子,低聲下氣地開始哄:“那乖寶寶你說說看,我怎麼個不實誠法?”
“人魚這方面還有待商榷,我并不想阻止你去做什麼,你告訴我……”容傾說着說着已經貼上遊行的嘴角,可遊行下意識避開,容傾聽遊行說:“你對我不實誠,我不喜歡騙我的人。”
容傾已經換成咬了,他可不會明說某些事,但遊行最近好像是越來越在乎他了。
這挺好的!
容傾繼續鉗下巴,親人的力道有些重。
“想去找答案,就自己去,我不負責替除你以外的朋友收屍。”
“唔……”遊行還是被親了,他心浮氣躁,氣得咬了容傾脖子一口。
“壞人。”遊行脖子紅了,徒埋容傾頸窩,聽他繼續喊自己乖寶寶。
“我是大壞蛋,偷心賊。”
遊行才開金口:“明天我有麻煩,你要是慫,我剁了你。”
容傾摁眉心,“說起來,你這性子,到底是怎麼養的……我都說了,我很疲憊……”
遊行别開臉,抱胳膊,“那你找别人去。”
容傾覺得自己喜歡遊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可能對方也有别的計劃,應該不會妨礙。
容傾不想搭理自己那股糟粕般的不安。
他露出溫柔的表情,摸遊行的臉,把人抱在懷裡,一雙手環住人,摟得很緊很緊,像是說明自己的難處,“我很不安。”
遊行表情别扭,斂眉低頭,怯怯道:“我知道的。”
容傾當他真的知道,但從沒想過對方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他隻希望對方平安。
他打橫抱起遊行,上床蓋着毯子,柔聲說:“乖,陪我睡。”
一夜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