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容傾還是眼睜睜看着遊行回季舟槿那邊了。
他可不好意思說啊,你今天陪我吧,遊行也的确想盡快解決那個名字叫江宛少年的事,然而半天半天也沒想開口問,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而且,容傾會忍耐他的作風?
他性子惡劣,已經忍到不想忍了。
一朝釜底抽薪。
遊行決定先拿費雪酌開刀。
就這樣,容傾還是睡在辦公室,眼底下依舊是黑眼圈。
君子不早朝,可是今天,謝折銷五點就被容傾從被窩裡叫過來了。
謝折銷懷疑容傾他娘的跟自己有仇,呼了口氣問:“你是不是真的有病,那個人查不出來也就算了,你要是可以的話,那去找解逢花啊……”
“解逢花的性格就是這樣子,他殺了謝知節,隻是想以絕後患,為了避免擾亂心思而已。”容傾把玩着那一支口紅,懸着蓋子,是紅絲絨的感覺。
謝折銷知道自己跟謝知節無良緣,可他到底是麻痹,“口紅啊,還是女士的,我草,這純情跟浪,有時候就是騷跟不騷的區别。”
謝折銷覺得自己老大都要素成和尚了,這千年冰封的山川也不及容傾這麼冷冰冰,他道:“口紅哪裡來的?”
“嗯,有人送的。”
話好像聊死了,謝折銷也沒興緻去問是誰,他哈哈地刷微博,點開新聞笑,又道:“我草,都說伴侶是一個人最好的靠山,怎麼——”
“什麼東西?”
“沒有,”謝折銷關閉手機,繼續歎氣,“其實我覺得吧,無情的男人沒有情,一個人,隻有認為一個人不值得相信,才會一個人單打獨鬥,嗯……你說是吧?”
“說不定是那個人實力很強呢,”容傾繼續旋着口紅,又道:“說不定,他是保護者。”
謝折銷翻了個白眼,“你這什麼想法,愛人如養花,得金貴着養,你沒看電視嗎,那些個說軟話,會撒嬌的人,個個都把男人的心勾得魂飛天外。”
容傾:“……”
“要是她是個騙子,那就更妙了,有什麼比蛇蠍美人傾心更美妙的事?可惜謝知節是個蠢逼,明明很想殺你但又不舍得殺你,說明這個人魅力還是有,”謝折銷擡首,“我曾經看過一部電視,這編劇搞了個手法,起初那個男人跟女人是死對頭,然後相愛了,這個女主氣得一刀把男主刺死了,但是其實,男主早就計劃好了自己去死,女主不知道啊。”
“嗯。”
“你說這女的不長嘴也就算了,男的也不長嘴,一誤會,就是幾十集,等到雙方互相明白,這人都死了。其實我現在想的話,不是不愛,恰恰是因為太愛了,不敢給對方造成麻煩,”謝折銷往天花闆扔手機,“愛生憂,愛生怖,你說這是什麼道理?”
“你說的純情跟浪又是什麼意思?”容傾漫不經心,“我又不認識這樣的人。”
謝折銷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收起手機,皺眉道:“你是不是就缺一個這樣的人來治你?”他上下掃視一身矜貴氣的容傾,“愛要開口說出來……”
“要是對方不信呢?”容傾突然看他。
“睡也能睡出感情的。”謝折銷想起前幾天容傾說的話,不自覺地,突然對那個見到的青年産生了一絲同情,他想,怕是要被·操·斷氣,可他心裡這麼想,嘴上又罵容傾,“滾,死悶騷。”
容傾:“嗯。”
謝折銷哐一聲甩上門,遊行不走正道,曲起指節啪啪敲窗,黑鴉盤旋,容傾默然看着遊行開了門,看着他跳下來,鞋也不脫,走到他面前想起什麼,又掏出一個鞋袋套上,容傾看得太陽穴直突突。
去季舟槿家好歹還是拖鞋,出門在外也一雙拖鞋,在他的地盤,為什麼跟他這麼見外?
容傾生躁,遊行在房間裡摸索來摸索去,看着光秃秃的白鴉組辦公室,皺起眉又露出煩躁的表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跑到容傾的兜裡東掏西掏。四處翻箱倒櫃,翻到一櫃子的零食,當然,也有辣的。似乎是不夠開心,又去翻文件夾旁邊的東西,也沒找到,最後,他福至心靈,跑到容傾的辦公室桌前,一碗蒜香排骨擺在那裡,遊行看都不看,皺眉道:“隻有一個碗?”
容傾倚在牆邊,沒走過去,遊行又去冰箱找筷子,随意拍了容傾的手肘,又道:“陪我一起吃。”
容傾才過去。
兩個人的飯也沒吃多久,遊行吃了排骨,看着容傾收好這些東西,他自己又去找了枕頭跟毯子,舒舒服服地在新換的地毯上鋪了床墊子,他感覺容傾似乎是有點不開心,等到容傾踩着拖鞋過來,遊行看了下他,才發現容傾真的挺高的。
容傾有些困,打了個哈欠。
兩個人午睡前還刷了個牙,他覺得口幹舌燥,望了眼窗戶外,又去找了一個橙子在手裡剝着。遊行看着那雙手,平心而論,昨天容傾那雙手在自己腿上逡巡,撫摸,動作……
他當即眨巴眼睛,不去想昨天的事。
他挺沉的,其實。
手也很欲。
遊行單手壓着抱枕,問道:“費雪酌的事你會幫我的吧?”
容傾挑眉,他知道,遊行挺喜歡自己的手的,也覺得很漂亮。
“沒有空,審判院最近事務繁忙,”容傾放慢了剝橘子的動作,一小絡一小絡撕扯着橘子瓣上的白絲,還找了張餐巾紙,他盯着遊行的臉,又說:“怎麼想起找我幫忙了?”
“不是一直都說要各自管各自的事嗎?”容傾說得平平淡淡,挑不出任何差錯,“費雪酌估計記得你,你很不好搞。”
遊行最怕容傾玩啥春秋筆法了,“那也不至于,殺掉污染物綽綽有餘,隻是不想他死得那麼暢快。”
“這麼喜歡随意殺生?”容傾話還沒說完,遊行都已經爬到他身上來了。
遊行一雙手勒容傾脖子,坐在容傾大腿上,問他:“你是不是太聖母了?有仇必報,我還晾着他不成?”
容傾把剝得很幹淨的橘子喂到遊行嘴裡。
其實費雪酌的死活跟他無關,可他就喜歡逗遊行,拿捏他,對方在乎他是真的,不怎麼在乎,也不是真的。
“那你晾着我?”容傾自己吃了瓣橘子。
遊行恍恍惚惚,又想起早上兩個人被窩裡說話,容傾說要陪他,也沒陪,跟人打了招呼就走……
容傾才道:“費雪酌抓的那個人叫江宛,準确來說,是雲诏抓的江宛,可為什麼從不喜歡跟人打招呼的雲诏會讓一個陌生人進自己的家門,其實也沒人知道。”
“你疑心病重,替我想個周全的計劃?”容傾又撫摸着遊行的腰線弧度,誇了句:“我把你幹到高潮的樣子更好看。”
遊行鬧得心猿意馬,容傾怎麼又求他?
容傾的手隔着衣服揉捏着遊行的腰,又道:“謝折銷跟我說,純情跟浪,說明那個人很騷,你評判一下,他說的,對不對?”
遊行不知道容傾怎麼會突然拐到他的問題上的,他面對容傾的攻勢向來嘴上嫌棄,内心快活,他本人又當又立的性子,自己最清楚了。
“他是不是說你悶騷?”
“嗯。”
“你為什麼打拳?”
“因為可以揍人。”
“那為什麼不直接揍?”
“我喜歡陰人。”容傾手搭在遊行的腰上,把玩着他的手指,歎氣道:“感覺網上買的追人技巧書不好用,我沖你撒嬌,你好像都不回應我?”
容傾特意把買的幾本書找過來給遊行看,主動翻開了一些書頁,指着上面謝折銷劃的自己道:“乖寶寶,你看一下這個合适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