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沨眼睛變幻成血紅色,突然掙脫了繩索!
沈臻笑了,笑得狂妄,笑得瘋癫。
“成了?成了?”
遊行輕悄地落在監獄屋頂,手中驚雨刀乍現!
一瞬間,風吹雷動,陰風怒号,遊行手中的驚雨刀呈現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
屋檐飛沙走石,樹倒人怒,跟死鬼出來冤魂索命似的。
直到過了很久以後,沈臻是怎麼也沒緩過神。
為什麼,他會躺在河道裡,被水沖了三天三夜,也沒人發現?
遊行到底是不想拖拉,把沈臻自以為無孔不入的地方移平了。
本來嘛,恃強臨弱就不是他本性。
挨呲必報也不是他性格了。
遊行隻用了半個小時把人扔給謝淮,又把韓淵扔給洛九夜。洛九夜即時給淩霧捎電話,在審訊室的淩霧接通,突然得到韓淵平安回歸的消息,心裡落地。
淩霧身旁站着容傾,挑起眉問:“哦,是我想多了。”
容傾是被黎燃找過來的,兩個人很多年沒見了,黎燃也脫離神界許久。
黎燃一頭銀發,藍眼眸,手指扯着白手套時露出鋒利的線條,問了聲:“這兩個人,你認識?”
顧南澈在第七醫院午睡,就被抓到雲城來了。
可能是老天讓他想起來,顧南澈養仙人掌,被抓走前挨了毛刺,醒來看到比遊行還苦大仇深的死老婆臉,他就釋然了。
顧南澈見到黎燃第一眼,耍花招,跟大爺似的,“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種人,就是人面獸心。可以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抓我來這裡,但你胡亂抓人,違法了。”
下屬被顧南澈搞心态,長得端莊的就說人家該去整牙,沒人要。
顧南澈把對于狗男人遊行的怨氣一通發洩,簡直是神清氣爽,黎燃下屬抵着槍警告顧南澈,“你再不敬,我殺了你!”
黎燃卻說:“你被開除了。”
下屬求他:“長官,我還有個妹妹!您妹妹失蹤時遇到過的人都抓過來了,别開除我啊,我妹妹才七歲!”
顧南澈對黎燃的印象差到沒邊,他氣笑:“某些人,連惡魔當的長官都不如呢!”
……
黎燃問容傾:“我問你,什麼是惡魔當的長官?”
容傾:“你不是查到了嗎,何必問我?”
黎燃氣笑,“果然是他,是不是?”
淩霧攔在黎燃面前,“舒遇呢。”
“不知道。”黎燃語氣冰,“我妹妹,到底被那個遊行搞到哪裡去了?!”
“你去問我家那個嬌氣包,我不知道。”容傾一臉平和,淩霧都看不下去,勉強應和:“回來了麼?”
“所以,我不知道啊……”容傾眼瞅着他口中的嬌氣包遊行一臉陰沉地走過來。
黎燃眼眸倏忽跟遊行對上,可遊行靠着門,“連自己妹妹都保護不好,你用你貧瘠的腦袋想一想,我都死了,怎麼去殺你妹妹?”
遊行心想他都一臉懵,個個都是來找茬的。
淩霧趕忙拉走黎燃,“他手下有個會定位找人的,你别跟他犟,最愛翻臉不認人了。”
黎燃咬着牙,瞪遊行,“别讓我看見你。”
遊行懶得搭理。
顧南澈看到遊行仿佛看到希望之光,一骨碌爬走了。
他心中暗爽,果然搞人心态還得遊行。
死冰山臉三秒破功!
門被關上,密閉的空間,陰暗的氛圍。
遊行卻不困,他走上前,容傾正站着,冷不丁地被遊行推到桌沿,遊行眼梢微挑,盯着人,有些不愉快,“解釋下?”
容傾垂眸,聞到遊行身上淡淡的煙味。
他手捏遊行的頸子,好笑,“去偷吃什麼東西了?”
遊行就知道他會撇開話題,他貼在容傾的頸邊,手去扯容傾的襯衫扣子,反是語氣沙啞了問,“怎麼,玩制服play啊?”
容傾耳根子紅透。
對方總是從一個很平淡的話題扯到很遠的地方。
遊行借着光,看到容傾睫毛投下的點點光影,跟刷子蘸上去似的。
他幾乎就是立刻,吻住了容傾。
容傾有些無法招架,脖子被扣押,有什麼東西将他捆綁纏繞,越掙脫越緊。
遊行貼在他耳邊問:“不說?”
容傾處于弱勢,他被挑起了莫名其妙的躁動,手更加撫着遊行的脖子,更加無法自抑地控制着遊行不要太過分,似乎是一瞬拿回主動,“我朋友。”
“切,朋友?”遊行被制着肩膀。
“你生氣了?”容傾彎嘴角,“的确是,朋友。”
“是嗎?”遊行牙關咬緊,“那是你的朋友。”
容傾不想靠桌,處于弱勢,直接把遊行的身體翻過來,左手緊緊地壓着遊行的,食指壓上去,又問:“真生氣啊?”
遊行羞惱,“你管我生氣不生氣?”
“哼。”
“你認識的人那麼多,個個都想着要我死,我成全你,不行嗎?”
容傾冷笑,牙關緊了,講話咬牙切齒的,“你是懂拿捏我的。”
“對啊,成全你。”遊行看他,“你不高興?”
容傾差點被遊行帶着跑,很冷靜,“我為朝,你為暮,你是我的太陽,你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沒文化,武夫。”遊行覺得他靠得太近了,推他:“你滾開!”
容傾力氣大,捏住他手,“想去之前我死了的地方看看嗎?總感覺你看我很憂郁,是這個原因嗎?”他一邊在遊行耳邊說話,一邊親他,又磨牙,咬他,“你真口是心非!”
“陪我一起,不好嗎?”
“你難道不想跟我一起生活在陽光下?”容傾遲遲沒有得到遊行的一句答案,更加氣得窩火,氣飽了,親夠了,容傾幹脆也在遊行底線蹦迪,“說起來,那隻老鼠,好像會使用夢魇……”
遊行親得正入迷,有些着迷于容傾身上安穩的香氣。
他警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容傾氣笑,捏了人的下巴,盯他問:“獵物比我有趣?”
遊行回他:“你看得見,摸得着,能比嗎?”
“普天之下,驚雨刀難有敵手,”遊行覺得容傾的問題無聊至極!
“不喜歡打架,但喜歡跟你在一起。”遊行咳了聲,偷偷埋怨道:“少對旁人吹啥耳邊風……”
“我隻對你感興趣。”遊行可能也想找補,他知道容傾的理想就是如此,就勉勉強強附和,但講反話:“不喜歡人類,天使一個個蠢得無可救藥。”
容傾:“你很讨厭我啊!”
遊行拍他,“你總有那麼多借口欺負人!”
容傾摟他的腰,心想還是挺好哄的。
當容傾帶着遊行去到曾經湛海時他死去的地方。
那裡雪花融化,生長出了春天的枝條。
行人走過的路,繁花盛景,鮮花盛開。
遊行問容傾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為朝,你為暮,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遊行怔忡,他覺得這個人太虛無缥缈,藏着掖着,還愛騙人,诓他,是個大騙子。
容傾看他,眼眸中有晶瑩的顔色。
“想與你,朝朝暮暮。”容傾認真地觀察遊行,看他眉眼的不耐,又看,對方銳利的眉梢。
沒有很多複雜的情緒,隻是那一瞬,他碰上遊行的眉尾,情不自禁地說:“嗯,看到你,就像看到春天,仿佛從此就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你願意嗎?”
遊行怔然,睜大眼。
恍若很久很久之前,哐當哐當的輕軌,令他在某個瞬間與容傾錯落地離開去。
那種感覺,叫作别離。
“嗯,花開了。”遊行牽住容傾的手往花園走,“去陪我看看花嘛……”
“走啦……”遊行仿佛又回到了六歲,又繼續去看,沒看到的花……
“你啊你……”
容傾笑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