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道君的朋友,金重延,跟我結對修煉的。”吳瑧介紹。
與其日後随着修為增進被人發現跟鐘延靈力相近,不如提前打個預防針,免得無意間給人察覺,還要被說三道四。
她前兩天跟鐘延吐槽過蘇大葉,昨天也提過他如何轉變态度,不過當着别人的面保不得重新介紹一遍。
“這位是造物司坊的蘇大葉師傅,王宴,他唯一的弟子,不過我内心也當蘇師傅是半個師父來着。”
王宴揚起大大的笑,“大水沖了龍王廟,不打不相識,是吧師父?”
蘇大葉用胳膊推開他,問吳瑧:“你怎麼今天來了?”
吳瑧道:“我也正想問您呢,不是說明天再來找甘金麼?”
不等蘇大葉說話,王宴搶着道:“師父的愛女在龍拳市據點,今日在金礦遊玩,師父思女心切,也跟過來了。”
蘇大葉白了他一眼,“多嘴。”
吳瑧解釋:“我想着正好要來學認甘金,所以提早一天約了金道友來遊玩,這地方别有一番風趣。”
于是,玺姌大世子喜提新身份——陪學。
四人遊走這座山的所有礦脈,足足采集了十斤,雖然離鍛造弑元神弓所需的二十斤還差一半。
吳瑧一聽是弓,好奇問:“又是神龍谷訂的嗎?”
王宴微歎了口氣,“可不是嘛,神龍谷交接大典在即,新任谷主要在交接大典上展示射術,便書信帝君求一把靈寶弓。”
“上次那把琉晶奪天弓也是給神龍谷的?”
“對啊,那把給即将退位的谷主做的,一個展示完換另一個,才顯箭術得人傳承嘛。”
吳瑧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指着來路說:“我們買了票進來的,遊玩限半小時,等我出了景區再回來幫忙。”
蘇大葉用洗靈術簡單除去甘金表面雜質,說道:“那倒不必了,甘金隻是輔料,隔壁還有好些山頭,我和宴兒很快能采集好,你們顧自忙去吧。”
吳瑧學着他們的禮儀作揖要走,蘇大葉突然把她叫住,考了兩個手記上的煉爐法。
吳瑧答得一字不漏,他才滿意。
出了景區,兩人找了個餐風食露的最佳山頭,進入修神域界,療傷的療傷,修煉的修煉。
吳瑧累了睡得很沉,直到被鐘延拍醒才恍然回神,出域界夜已深了。
破舊木門發出不小的咿呀聲,鐘延用了點靈術才讓動靜停下,好在沒驚動對喽的人。
一樓房間裡擺了張發黴的竹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鐘延對着靠山體的牆壁一陣霍霍,牆上露出幽深的通道。
再丢出一盞靈燈,讓吳瑧跟自己後面。
“宿舍背靠山體,原來是有講究的。”吳瑧道,說話間好死不死回頭看了一眼,背脊一陣發涼。
“我說,為什麼我不能去你心裡?”
鐘延眼角明顯抽動一下,沉默。
吳瑧:服了,這有什麼不能解釋的,難道就連兩人神魂相合,她也還有不知道的隐秘。
鐘延把手搭吳瑧肩膀上,“這樣好些嗎?”
“大差不差。”反而多了僵硬感。吳瑧挪開點位置,“沒事,你帶路吧。”
靈燈照出四方走道,粗糙岩石堆砌,像未經雕琢的甬道。
越往深處濕度越大,除了沾水的腳步聲,還有偶爾響起的水滴聲。
“啪嗒。”
吳瑧頓住腳步,拭去額頭冰入骨的水滴。
靈燈照出盡頭一扇繡得發綠的鐵門,門沒上鎖,但推不開也拉不動,隻好用蠻力打爛。
門裡層的不鏽鋼闆沒一點光澤,普通的水泥房做了防水處理,整體還算幹燥。
進門左手牆面放了一張木桌和靠背椅,正對面的牆面拉着窗簾布,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可能日久年深的緣故,家具還是有點受潮。
吳瑧:“地底下還裝窗戶?”
鐘延讓她不要靠近,“小心,有古怪。”
他彎曲指頭隔空拉開窗簾,後面并沒有窗,也是一堵牆。
這面牆若隐若現絲絲閃閃的亮光,不十分亮。
吳瑧從鐘延背後探出頭,“牆裡面那些發光的不會金礦吧。”
“懂五行八卦嗎?”
“學過皮毛。”
鐘延:“牆上亮着的點位連起來是紫微星,正對着木桌椅,金克木,但是被遮掩。如今秋冬之交,主肅殺,應地在北,兇煞之陣卻轉輕。”
“這些短句吧,都能聽懂。”吳瑧尴尬道,“但它們連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
鐘延手指翻轉相合成符印,“我要請陣,你往右挪半步。”
吳瑧照做,擡手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地面上現出一個八卦陣,黑面中的小白圈及白面中的小黑圈順時針轉動着。
桌椅瞬間被光圈消融,變成符字化入陣法。
牆上金光更甚,金閃閃的光點自動連成線,而後脫離牆體,穿過鐘延的身體落到陣法光圈中,也變成符字。
陰陽兩邊符字相對,水蛇般遊到兩處黑白點上。
鐘延命下:“敕!”
陣圈化作氣霧,倏忽消失。
地上多了一個小鐵盒。
骨笙留在檔案盒裡的,還有裝王佳婧血書的都是這種鐵盒。
“别愣着。”鐘延道,他定定站着,聲音有點悶。
吳瑧看在他給自己欣賞陣法尋物的份上,勉為其難聽命令,撿起盒子她問:“剛才神神叨叨弄了一通,把這間房撬了是不是也能找出來?”
繼眼角抽到,她又第一次在鐘延平靜的臉上看見嘴角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