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身邊,我能發揮原先的六七成功力。這獸皮古怪,若硬闖,恐怕我們兩人都要折裡面,到時我先出手搶過他手裡的操縱法器。”
這頭兩人商量怎麼搶人,那邊第二道光牆散發出更大的威勢,絲絲縷縷地刺出紅光。
那些紅光活了般從秦莫的身體裡穿進穿出,他上半身靈力覆着的衣服被光斑腐蝕殆盡。
這個陣法何止對□□折磨,簡直拿人當衆侮辱。
“砰砰”兩聲,殿門開了。
衆人回頭望去,身纏繃帶的餘慶從殿外沖進來,連上衣都沒穿。
“餘慶!你醒了。”銀娘叫他。
後者走兩步趔趄一步,軟着半個身子跑到殿中,捂着心口跪下:“弟子頂撞,即便師父出身奇絕,難道隻配做一輩子奇絕人嗎?”
秦莫緊閉的眼艱難開了一條縫,眉心已深成一條豎線,啞聲道:“滾。”
“餘仙君,你師父薄情刑某不便評論,隻是你重傷未愈,何苦來。”
餘慶狠狠瞪刑客:“三月前,你找我師父,請他同意刑罰治理之事,我師父說你的手段太不近人情,不同意落印,你今日分明公報私仇!”
“餘慶!”秦莫的嗓子已經十分粗啞,“住嘴,滾下去。”
他的前胸後背均呈現紅斑,突然噴出一大口血,短暫的傷顫後,身體依舊筆直挺起來。
吳瑧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對餘慶傳音:“餘慶,是我,你想辦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和金重延要奪他手裡的東西救人。”
餘慶回了半個頭,而後立馬轉回去,半爬半沖到刑客身邊,抱着他腿喊:“刑莊主,弟子口無遮攔,您手下留情。”
片刻後,殿上迅速湧起濃霧,有人喊“靈障!”
霧氣很快充斥大殿,吳瑧瞬移到獸皮外面時,物合和黑衣人同時趕到,但下一瞬他們就被身後彈出的縛靈陣鎖住。
吳瑧去掀地上的獸皮,獸皮一圈的光柱靈力太強大,沖了幾次進不去。
迷蒙靈霧中,刑客還不忘審問:“秦莫,你是奇絕——”
“人嗎”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忽然斷了。
他接着大呵一聲“誰?!”
“誰偷了我的密鑰?”
不知誰問嘴:“什麼密鑰?”聽聲音好像是蒼梧。
餘慶接着大喊:“刑莊主手下留情啊!”
“女娃娃,接住,帶禦神跑,跑得越遠越好,再也别回來。”
一陣風掠過來,鐘延伸手:“給我。”
另一邊,餘慶悶哼了一大聲,應該是刑客對他動手了,然後吳瑧聽見有人吐血的聲音。
獸皮嗖的一下被吸進密鑰中,迷蒙霧氣裡,從主座方向又扔過來一件衣衫。
吳瑧把它披到即将倒下的秦莫身上,秦莫眼皮抖動不止,體溫隔着衣裳也是滾燙的。
秦莫太高大而吳瑧隻有一隻手使得上勁,在人倒下來的一刹換了個身位接住他後背。
鐘延一陣風離開,傳音給她:“退去後殿等我。”
對對對,吳瑧内心自語,還是他腦子好用,大家肯定以為她會帶人往外跑,先躲大殿裡最安全。
動用靈力才能扶住人,吳瑧把秦莫帶到後殿,藏在放爐紙香錢的雜貨屋。
鐘延很快追尋她的靈力過來,呼吸有些急促。
“我們去哪裡?回塵世吳瑧家可以嗎?”
“不成。”鐘延把人抗到後背,“那地方一查你底細便知,刑客是修仙界戒律主掌,熟悉疑犯所想,出去找不到痕迹,很快會懷疑到這裡,再過半盞茶時間,退出山莊再說。”
果然如他預料,兩人退出去時看見遠遠有道白影往靈公殿趕。
“去西門。”吳瑧超過鐘延到前頭帶路,“造物司坊有條運送廢料的路直通到外面深山裡,短時間内他們找不過去。”
她到底沒在造物司坊待幾天,情急下也忘了想運送時間這一茬。
兩人身上沒靈寶,隻有從品鑒大會上赢來的箭,不是很好操縱飛行。
貼地拐了個彎,迎面碰到上蘇大葉和王宴,差點撞個滿懷。
大冬天的,兩人好像剛從火爐裡出來,臉上油光發亮的。
看見吳瑧和背着秦莫的鐘延,蘇大葉一掌拍暈了王宴,又往自己額頭爽快下手,快到吳瑧禦物飛行過去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放水。
沒多久,一團白霧從林中奔來。
白逐和秦莫結對修煉,能感知到他的靈力。
“你總算來了。”吳瑧倒出一掌的靈丹,卻被鐘延告知沒有用。
“莫哥怎麼了?”白逐圍着鐘延繞了半圈,慌神得不知道該查看秦莫哪處傷勢。
“回頭再說,你快馱我們離開。”
鐘延猶豫了下,叫住吳瑧,“秦莫急需療傷,重則神魂不保。抱歉,你得去個地方找一味藥引,我要先帶秦莫去别的隐秘處,穩住他傷情。”
“取藥引和藏身的地址告訴我。”
鐘延垂落半拉眼眸,看着吳瑧的傷勢為難:“可你一人我不放心,路上不一定順遂。”
“沒辦法秦莫的命重要啊,我來這裡之後一直依賴你們,是時候該起點作用了,你放心快去吧。”
鐘延遞她一個三角包靈符:“裡面有道護身符,至危境才能打開。”
“那你多給我幾個。”
“隻有一個。穩妥起見,十日内必須折回找我。累了便入定,路上别睡。”
“好,”吳瑧有點不習慣他的婆婆媽媽,“你們快走吧。”
有人從山莊裡找出來,嚎了一嗓子:“他們打暈人跑了!”
這頭,白逐載了吳瑧一程,然後跟鐘延往西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