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
吳瑧驚愕得不行不行,以緻于跟着喊了一嘴:“師尊?”
“你自稱神參地仙的徒弟,我卻不知自己有你這号弟子。”小老翁笑嘻嘻看着她。
霎那間,吳瑧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又好像沒完全反應過來。
“您就是神參地仙?”
“你以為?”
用王宴的話說,大水沖了龍王廟。
用她自己的話,尴尬給尴尬他媽開門了呢。
如果秦莫不是胡謅,說不準他和這位小老翁真的有交情,但是刑客在場她不方便問。
“可否借一步說話?”吳瑧厚着臉皮請求。
小老翁還挺好說話,兩手往背後一搭,蹦起歡快的小步伐。
吳瑧:“……”
刑客原地繼續跪着。
吳瑧蹲下來,頭比站着的小老翁矮半個,她壓低聲音道:“您認識蒼崇的禦神道君嗎?”
“蒼崇山的秦莫老哥,怎麼說?”
秦莫是奇絕人的事肯定不能說,吳瑧打量着把草蒙來再做打算。
“他受了傷亟需降誅草,您的徒弟刑莊主見死不救還要為難我這個小輩,您看,要不讓刑莊主先把草藥給我。”
小老翁比了個“勾”橫在下巴上,食指一彎一曲摩挲下巴:“他受了什麼傷要用降誅草?你不說清楚我不讓。”
吳瑧耐心解釋:“不是啊前輩,您看,您先讓我把藥草拿回去給他療傷,等他親自跟您說不是更明白嗎?”
“也可,我們許久未見,你帶我一起去見。”
“路途遙遠太辛苦,他身體好了我帶他來拜訪您。”
神參聽吳瑧這樣說不幹了,“你這個女娃娃壞得很,滿嘴謊話,許個空頭支票讓我老人家等天荒地老去。”
吳瑧無聲尬笑,心說你天天跟河裡的魚待一起,還知道空頭支票這種東西。
“成,我帶你去。”
心下卻琢磨,半路想辦法拿了降誅草跑走。
這個小老翁來路不明,實在不敢往鐘延說的隐秘地帶,萬一出什麼岔子害了秦莫,到時她罪過就大了。
神參換了種走法,穩步走到刑客面前:“起來,交出降誅草。”
“師尊,恐怕不妥,他們是……”
“不愧為一莊之主,連為師的話都可駁了。”
“弟子不敢。”
刑客猶猶豫豫地雙手奉上,仍然跪着,眼看兩人離去。
*
接下來要往西南邊,華國的中部偏西方向去。
夜間趕路休息的間隙,吳瑧在林子裡燒了一堆篝火,神參拿出降誅草。
細細端看的時候,吳瑧下意識伸手。
“你要硬搶?”
吳瑧猛猛擺手:“前輩,我哪敢啊!道君等不了這麼久,我們稍作休息快趕路吧。”
神參往火堆裡丢進一根用靈力抽了濕氣的枯木,“踏行兩個時辰耗費的靈力不亞于一場鬥法,這三天一刻不停趕路,你不累我還嫌累。”
這就是凡爾賽麼?這就是凡爾賽麼?!
吳瑧都不想說話了,他,地仙,最主要是刑客的師父,可能會累?
他們又不像秦莫那樣從這方天倏忽到了那片天,途中隻有她停下的份,可沒有一次是這位地仙主動停下來休息的。
“前輩,您之前一直跟着我幹嘛?”
神參收起降誅草:“前兩日路上你遇見那個小子,算我徒孫,萬一你圖謀不軌我得保護他。後來這兩日,我閑的沒事幹瞧瞧你做什麼,沒想到你居然是故人的小友,無巧不成書。”
“什麼叫算是?陸掣不就是你的徒孫嘛。”
“非也非也。我那不孝徒兒已被逐出師門,他的徒弟正理兒講不算我名下的人。”
“為什麼逐出師門啊?”
神參嘴一撇,挑起眼尾:“小友,你聊深了。”
吳瑧:“……話說回來,是您起的頭。”
說到這裡,她的頭發本來飄向左邊,一時間換了個方向。
一路刮的西風,突然刮起了南風。
“有一行人人從南邊過來,速度極快,靈力帶起的風擾亂了這片窄林谷地正常的風向。”神參道。
吳瑧把篝火滅了,從竹節壺裡倒了好幾顆水珠澆上去。
再看神參老神仙,一動不帶動,就看着她手忙腳亂。
“你再弄别人也能看出人活動過的痕迹,戴上這個。”
吳瑧瞧去,他手中拎着一副古風手鍊。
質地太特殊了,像湖面撈上來的水即刻結成的銀色冰晶。
一看就是女人的飾品。
他一隻吳瑧一隻,神參的那隻要将鍊子扣扣到最外頭才能戴上。
月下黑影綽綽,吳瑧本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神參讓她坐原地别動。
一行十多人倏忽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