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過去問:“你也沒找到傳送術陣嗎?”
人轉過身,吳瑧怔了一瞬,緊接着瞬移開。
“你怎麼偷溜進來了?”
物合穿着常服,手中寒光一現,握着那柄在參加主掌輪戰時使用的靈劍。
“你不是有一堆靠山嗎?今日,卻往哪逃?”
吳瑧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防護陣外一堆人看着,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會兒應該早發現她了。
這一層的确隻剩她們兩人,物合眼中殺意甚濃,禦劍刺來。
礙于她的寒霜之力,吳瑧順手折來路邊的樹枝,驅動靈力包裹其上。
對方的利刃把她逼退到身後的大樹上,吳瑧繞圈躲過兩劍,瞬移到樹頂。
今天物合的招數不夠狠辣,與前兩次的交鋒完全不同,連雪片狀的暗器也沒使用。
猜不透對方的意圖,吳瑧不敢掉以輕心,樹枝擋開劍鋒,往前回刺。
這一瞬間,物合露出邪笑,松開身前所有防禦。
樹枝直直插入她的心頭,物合被定在大樹上。
吳瑧呆在原地,手中的樹枝卻變成了物合的劍。
而她手裡的那把劍,化成了虛無。
物合捏訣,一道邪氣從她手心飛出來,眼瞳閃過一抹黑色。
周圍光彩剝離,樹木重重疊疊,突然多了許多人。
常服化開,物合那身白衣在風中獵獵飛揚,額間雪花狀的印記閃動,又消失。
有人尖叫,有人喊“殺人了!”
陸陸續續的人從四面八方跑出來,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吳瑧。
“我祭血魂,不超生,不入輪回。”物合突然說了這樣一句怨毒的咒誓。
胸前的血順着那把劍流下,緩緩低下頭,兩眼瞪着吳瑧。
人群中有人喊:“主判,主判,快撤開封禁。”
沒人回應,有人往空中發去求救的靈咒,斷定了吳瑧的殺人罪。
“瑧。”
吳瑧循聲望去,銀娘和餘慶從人群中出來,卻被人拉住。
“這人殺了物合神女啊!”
他們兩人難以置信地望着吳瑧,後者搖頭:“我沒。”
“那是什麼?”
物合背靠的大樹顯現出一條條細長的靈光,快速相連形成網狀,将整棵大樹包裹其中。
太眼熟了,骈城的河灘上也是這樣。
吳瑧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算計了,原來剛才她那句臨終遺言并不是對她的怨咒,而是血祭,召喚滅場。
“快走!”她擴聲喊道,“這裡要形成滅場了。”
防護陣結結實實立在邊界,外面一點動靜也沒。
周邊的弟子圍着自己,沒人肯動。
吳瑧隻好對銀娘兩人說:“這裡很快要形成滅場了,再不走大家都有生命危險,快勸勸他們。”
比起弄清物合的死因,顯然滅場的事更為要緊。
餘慶率先動起來,擴聲:“我是禦神道君的徒弟餘慶,請大家退到防護陣邊緣。”
為時已晚,物合的屍體化成紅光,被靈網包裹的大樹向天上發出一束血光。
“跑啊!”
其他人也終于察覺不妙,四散逃開。
吳瑧拉住銀娘和餘慶,瞬移帶人躲到防護陣邊沿,卻怎麼都出不去。
天光驟亮,血雲降下滅場之力,一聲巨響敲開這場災難。
逃得慢的幾人被滅場之力重重砸在地上,身下流出墨濃的血。
“救命啊。”
一個仙子離他們不遠,抱着頭躲在樹叢中。
吳瑧不敢瞬移,跑過去把她拉起來帶到銀娘身邊。
另一邊幾十米外的草叢裡傳出哭聲,空中的血雲就要發作。
銀娘指道:“那裡有人。”
救了東邊救不了西邊,吳瑧喊道:“不要用靈力,跑開。”
但是慌亂之下很多人都忘了這一點,來參加試煉賽的本就是境界不高的弟子,禦物飛行的,用靈力速行的都被強大的威壓拍在原地。
比賽場雖大,但是對于血雲來說,不過掌中地塊。
此刻的大家如同惡魔嘴裡的小蟲,隻需微微發力,便能讓大家爆汁。
天光如鑼鼓交響,砸個不停。
驚叫此起彼伏,哭聲止了又起。
終于,滅場之力再次降臨時,防護陣碎了。
密密麻麻的觀衆靠近,裡面的人連滾帶爬往外跑。
即便沒人解釋,天上那朵血雲也說明了一切。
頭一批逃出去的人對着台下一衆神君們哭喊,好幾人看到吳瑧出來,指着她:“就是她!”
還有人說:“我親眼看見的她殺了物合神女,天上就多了一朵血做的雲,把大家都打死了。”
吳瑧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解釋完全淹沒在讨伐聲中。
後來怎麼被帶到靈公殿的她已經記不得了,一路上耳鳴得厲害。
好幾人沖上來要打她,那些人怎麼被勸下的也記不得了。
在一片喧鬧聲中,她被關進縛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