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為什麼他們死了觸手還能動,而心髒被損壞就動不了了?”
“人咽氣後全身經絡還未死絕,尤其是修仙修神的人,經絡徹底冷卻需要較長的時間,可延至半日左右。心是身體核心,嚴格來講,一隻邪物的宿主不是某個人,而是這個人的心髒。”
說話間,觸手扭動到另外兩具屍體旁邊。
所有人都以為它會繼續去啃食下一具屍體,萬萬沒想到它直奔秦莫和神參去。
秦莫躲開,隔空甩去一根玉簪,觸手撞到門上,身下流出腐肉。
它借門大力反彈自己,沖向一群人所在的方向。
神龍谷一人躲避不急被勾住長發,死前拽住散仙,散仙的手也被一條觸角勾破了皮。
散仙慌得不行,顫顫巍巍走向芷期。
“救救我,我還有意識,求你了想辦法救救我。”
醫者父母心,芷期見狀,在珍寶袋裡掏出一瓶藥丸,上前要遞給她。
秦莫一把将她拉住:“你若出事,他們都沒指望,藥丸給我。”
芷期搖頭,秦莫掰開她的手挖出裡面的藥丸,走向散仙讓他張嘴,打算隔空投扔進去,但是散仙猛地沖向秦莫:“一起死!”
秦莫拉開芷期,他們後邊是吳瑧。
她所在的位置很好退開,但腳下不知道從哪裡來滾來一根木棍,被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散仙就要碰到她的時候,鐘延瞬移到側面一把推開他,手背一條細長的指甲劃痕立刻見了血。
另一邊也亂做一團,觸手還在神龍谷女修的臉上,它的觸角伸不進鼻孔,正在撬開她的嘴。
吳瑧腦子瞬間空白,扶着鐘延不知道該做什麼,但被他推開。
鐘延耳語道:“本想說我死後勞你把我帶回鐘山,太為難你了。一把火燒了我罷,煩你将我骨灰收起,以後若有機緣碰到鐘山的人再交給他們。瑧兒,好好活着。”
吳瑧幾次想上前去,幾次被隔空推開。
鐘延默默瞬移到大殿另一邊,拔了條桌腿用手掌削尖,對着自己的心口。
一聲驚叫,海蠻的彎刀捅進一名神龍谷仙子的胸口,觸手頓了頓,飛彈向散仙,他的臉也開始泛紅,大觸手将他的臉包裹起來。
再轉頭看向鐘延,他的臉色是正常的,吳瑧瞬移過去,他起了一個隔絕陣不讓靠近。
見他這樣吳瑧心态崩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你先别傷自己,你的靈力不是有淨化力嗎?興許能淨化邪物的毒。”
鐘延動容:“你别慌,沒有感到身體不适我不會輕易了斷自己。”
尖叫聲不斷,神龍谷另一名仙子也被觸手按在牆壁上。
吳瑧打眼望去,沒剩幾人了,宿主還在。
“不對,少了個人。”她喃喃自語。
顯然,神參戴上落羽戀隐身了。
“死了,邪物死了!”海蠻把彎刀戳進自己心口的同時,大觸手從她臉上滑落下去。
“居然是她。”阿葛驚訝道,她距吳瑧幾步之遙,現在還沒發作。
神參出現在大殿正門邊,落羽戀在他手指間搖晃。
吳瑧緊張地望着鐘延,他低下頭去,不一會兒又擡頭沖着吳瑧笑了笑。
一顆汗珠從他額間滑落,滴在他自己手背。
鐘延微微使力,桌腿尖一點點插入肉中,立馬滲出血來。
“等等!”吳瑧叫住鐘延,“不是你的汗,房頂有水滴。”
鐘延停住自盡的動作,擡頭看大殿頂部,露出疑惑的表情。
吳瑧揮去一盞靈燈,水從收攏的尖頂處滴下。
秦莫和芷期瞬移到上面查看,兩人下來後同時往下一個收攏的尖頂查看,回到大殿地面,兩人臉色凝重。
“怎麼了?”吳瑧問。
“老秦你說話呀。”神參急道。
“四個殿檐内角都設了法陣引子。”
他說話的時候,吳瑧還是很緊張。
鐘延臉色正常,沒有通紅也沒有發熱的迹象,應該沒事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保持着自盡的姿勢。
“什麼法陣引子?”神參問。
“簡單說邪物是被召喚而來,并非别人從外面帶進來。一些召喚陣需用到引子,助推風水局做成,否則地勢不佳被召喚的東西不從,一般大型召喚術才會用到引子。”
芷期捏住一隻小瓷瓶:“而這裡的引子便是藏于四角的巫水,水中被人下了咒,牽引邪物過來。”
吳瑧驚心:“這是要至殿内所有人于死地啊。”
剩下沒幾個人,經曆了一夜的殊死搏鬥,靈公殿内隻留下了鐘延、秦莫、芷期、神參、阿葛、拟寒的随士和吳瑧。
靈公殿陷入寂靜,離天亮也沒多久了,吳瑧感覺身心俱疲。
一直到天明,鐘延和阿葛才敢放松一絲對自己的戒備。
鐘延顫抖着放下桌腿的時候,吳瑧幾乎要哭了。
芷期猜測,雖然鐘延被傷,但毒素可能還沒傳到散仙的指甲上。
起初看到慢慢僵硬的屍體,聞到濃烈的血腥味還覺得反胃,到了現在,吳瑧反而不覺得害怕和惡心了。
一早,當蒼梧隔着殿外兩層防圈,看到比昨日還狼藉的殿内景象,差點驚掉下巴。
“我去,我去告知帝君。”
不多久,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靈公殿外,個個瞪着老大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