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饒命!”
走到門口,又聽他嚷“救命啊!”
吳瑧心下咯噔一聲,這麼巧昨天拜托他把那些靈寶交給買主,今天他就挨打。
腳步頓了頓,讓鐘延在外面等,吳瑧自己跨進門檻。
良久,她扶着撐腰撅屁股的王宴從造物司坊出來,往弟子院方向去,招呼鐘延道:“我扶他回去休息。”
“等等。”
鐘延掰開她的手,背起王宴,“男弟子衆多你去不便,到山莊門口等我。”
吳瑧還沒點頭,人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被蘇師傅責罵了嗎?”
在山莊門口碰面,鐘延開口第一句就是“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吳瑧冒出問号,“剛才送王宴回去你幹嘛不問他?”
“他怕我,不敢說話,我便不開口。”
“……他那種外放的性格居然會怕你。”
“嗯。”
“好吧。”吳瑧坐上洞箫尾巴。
神器乘風而起,她說:“上次那把雷霜劍的劍主來找王宴,想為他師兄也定制一把劍,不巧被蘇師傅撞見了。王宴好像收了中間費,蘇師傅氣我們接私單,氣王宴把心思花在賺差價上,更氣他天天跟在自己身邊還造不出像樣的東西,總之越想越來氣,就打了他。”
鐘延輕聲笑了笑:“責罵你了麼?”
“就讓我不要再接私單了,順帶讓我有空多回去帶帶王宴。說來,他扣了王宴的中間費,一同給了我六百二十萬的靈石。”
“嗯,你私下把二十萬靈石還了回去,還多給了王宴一筆診療費。”
吳瑧笑了笑,默認下來。
回到水行區,院子外郵箱的青蛙眼提示燈亮着。
這東西表面落的灰快把它吞了,虧得用的太陽能。
“這年代除了小學生學寫信,誰還用這個啊。”吳瑧自說着話,打開郵箱。
信封上落款姐姐阮媛,附上一行地址。
“姐?”
信上的内容是“瑧,你大侄子陽陽下周天十歲大生日,有空來家裡吃飯。”
時間是——上周日。
吳瑧:“……”
不是,她什麼時候有的姐,有的大侄子??
鄰居家的大哥在自家院子的小菜地裡除草,吳瑧跟他打了個招呼,把信遞給他看,說:“我姐?”
這大哥也是心直口快的人,吳瑧話音一拉長,他就打開了話痨洪水。
“你那個姐真好意思!雖說一個娘胎生的不同個老爸,長得都這麼漂亮,怎麼一個就這麼不争氣。”
他手背拍着信紙,很打抱不平道:“當年你媽叫她不要嫁那個地方去,偏要去,結婚老公不露面,生小孩孩子沒抱來過,你媽連外孫的面都沒見過,葬禮上也沒帶小孩來認認人。哦,現在人沒了,小孩子十歲了,知道讨你這個小姨的紅包了。要哥說,你别去。”
他說話連環炮似的一連串下來,吳瑧差點沒聽進去。
聽這意思,這個姐跟這個世界的吳瑧同母異父,因為婚姻的事跟吳瑧媽媽絕交了。
大哥家的大門開了,一個中年婦女捧着一臉盆的衣服出來,問他什麼事,裡面都聽見他抱怨。
大哥把信給她一看,她也惱了。
“你那個姐真有意思,好意思的!”
由他倆開始,隔壁的隔壁也驚動了。
不過那家有不同的看法,說畢竟是血肉之親,又說吳瑧雙親都不在了,既然這個姐良心發現要來親近,瞧瞧她怎麼做法也可以。
然後,另一邊的鄰居也竄出來。
眼見勢頭收不住,吳瑧趕忙拿回信封,說自己還要加班,在一衆人不同的見解中溜了。
回到三樓,吳瑧倚着沙發有些發愁。
剛才聽鄰居們說來,她也大概明白事情始末。
這個同母異父的姐是吳瑧媽媽第一段婚姻的孩子,當時包辦婚姻,她媽媽其實對前夫沒感情。
後來随着年歲的增加,吳瑧媽媽提出離婚,年僅六歲的女兒被前夫搶走了。
母女兩個再相認是十年之後,彼時吳瑧七歲,吳瑧媽媽得知大女兒阮媛辍學,被前夫送去工廠流水線上班,特意找中間人去把人接出來,要送她去上高中,或者學一門手藝。
但是大女兒從小不在身邊,跟自己的媽隔閡很深。
中間輾轉兩年,總算去上了學,後來因為實在學不進去又辍學了。
再過了幾年,吳瑧媽媽得知阮媛在臨市一家KTV當陪酒小妹,氣得當衆打了她兩巴掌。
再後來就失聯了,一直到結婚前,阮媛跑來告訴她自己要結婚了。
吳瑧媽媽到處打聽,得知未來女婿是社會上混過的,堅決不同意。總之也沒用,最後還是嫁了,就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本想問問鐘延的意見,但他滿門心思在哪吳瑧清楚得很。
半神哪管人間事,她張開的嘴合了回去。
“你自定,去不去皆可。”鐘延抱着看客的心态說了一句。
“今天周幾來着?”吳瑧自問。
翻出手機她從沙發上彈起身:“周六!得,去買紅包袋買禮物,他們那些陳年往事與我無關,就當給另一個吳瑧聯絡聯絡姐妹感情,以後也多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