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撇嘴:“這家夥真是作死,竟然把204的東西帶回房裡,正所謂不告自取是為偷,他偷了死人的東西,被盯上也正常。”
“不太像。”冉舟搖頭。
“什麼意思?”小川追問。
“昨天我是204最後出來的人,假如他拿着這麼大一張紙,我肯定能看到,但我對此沒有印象。”
“萬一是你記錯了呢?”
馬哥思考一番,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張閱曆是自己出現在他房間的。”
王真說:“我覺得不太可能。這東西出現在他房間,肯定存在某種理由。”
“不沖突。”
童欣瞥了小川一眼,叉着腰說:“這麼喜歡懷疑别人,不如懷疑一下下一個死的是你?”
小川臉色微變,白了童欣一眼,“我看是你才對,你說話這麼刻薄,小心以後找不到男朋友。”
冉舟沒理她們的鬥嘴,将那張月曆從馬哥手上抽走,仔細端詳。
假如這就是孕婦殺人的線索,那它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他眯着眼睛,從側面看到月初3号曾被劃過一個圈,旁邊還寫過字,被擦掉了。
透過光影變化,他認出那兩個字是“檢查”。
“孕婦月初曾做過一次檢查。”冉舟把月曆放回原位,“結合她的身份來看的話,這個‘檢查’應該是指産檢。”
小川疑惑道:“她的自殺總不能是因為孩子保不住或者有别的缺陷吧?”
“說不定懷的是女孩,老闆不想要呢。”童欣冷笑。
小川難以置信:“是女孩就要打掉,憑什麼?我看這副本裡的年代應該是00年之後,重男輕女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嚴重吧?”
童欣立馬譏諷她:“我看你是在蜜罐子裡泡久了,對現實半點不了解。我就是這幾年出生的,要不是我家窮不能像别人一樣花錢查性别,我也會被打掉。現在還要出弟弟的生活費。”
小川吃了一驚,讷讷不言,從看童欣不順眼到帶着些許同情。
“走,”馬哥折起月曆,“再去204看看,可能還有我們沒找到的東西。”
衆人下樓,又在204找了一圈,這回連牆上的灰都快擦幹淨了,床底床墊都找過,愣是沒找到新提示。
冉舟把視線移向鏡子。
這面鏡子是釘在牆上的,但和牆面存在些許縫隙。
他稍作沉思,又拿來馬哥一進門就放回床頭櫃上的月曆,捏着一角,在縫隙裡試探性滑動。
“擦”地一聲,一張紙從鏡子背面掉出來,飄到房間中央。
小川眼疾手快立即将紙撿起來,驚呼:“真的是孕檢報告!她為什麼要藏起來?”
“讓我看看。”何珍說,“我做過産檢,應該能看懂一點。”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司機曹未平也湊上:“我也看看,我媳婦兒生孩子前做過好幾次産檢,都是我跟大夫溝通的。”
小川把紙給她,曹未平就把腦袋湊邊上。
何珍看了一會兒,表情就不對了,回頭跟曹未平确認:“這個羊水穿刺,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給胎兒做親子鑒定的?”
曹未平歪着頭回憶了一下,笃定道:“我也記得是。”
“那……她這是在懷疑,孩子不是老闆的?”
“不對啊,”馬哥撓着後脖子,“我聽NPC說她才是愛得要死要活的那個,還曾經逼老闆離婚娶她。”
何珍說:“可能是準備拿這份報告給老闆看的。”
目前還是一堆謎團。
但這場遊戲要是這麼容易就被玩家看出真相,也不用專門拿出來做副本的通關條件了。
這邊的調查又得告一段落,衆人散場,小川留了一步,對冉舟說:“要不我倆合作吧?”
冉舟再次禮貌拒絕:“不假扮情侶,不直播。”
小川連忙甩頭:“不是說遊戲外,是說現在!副本裡!”
“那倒是可以。”
徐景華也沒走,對冉舟說了聲“謝謝”。
他心有餘悸:“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活不下來了。”
随後他緊張搓手,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小川,又看向冉舟,“那個……要是你們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帶我?”
冉舟點頭:“我都行,人多力量大。”
還有個原因是這兩位都不是特别有心計的人,和他們組隊也不怕被隊友賣。
小川拍掌:“行,那我們先各自調查着,午飯和晚飯分别定在12點和18點,到時候交換線索。”
等人都走後,依舊是冉舟關門。
今天到現在還沒出太陽,陰風一吹,他有點兒寒毛直豎。
托精神病院病友的福,昨晚那種緊張的狀态下,他也睡得很好,這會兒肯定是不用回房間補覺的。
想到昨天房東的異常舉止,冉舟覺得,還是應該多探探房東的底。
他一邊下樓一邊思考。
鬼是怎麼選人的?
他知道孕婦還保有神智,但目前這點線索,他猜不透。
總不能單純隻是挑弱者下手吧。
他又去敲房東門。
房東開門,見又是他,隐約有些不耐煩。
“又是什麼事?”
冉舟笑了一下,平靜地将丁南星和小男孩的死告訴房東。
“這、這……這怎麼可能?”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405的女人。”
房東一時瞠目結舌,好半天才找回思緒,“……是了,她死的時候穿的是紅裙,她一定是變成紅衣厲鬼了!”
這時駝背的廢品老太從他倆身邊走過,拖着一堆不好聞的廢紙殼。
冉舟說:“我來找你是想讓你說說,204之前和其他住戶到底發生過哪些摩擦?還有,她跟的那個老闆,還能不能聯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