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雨下得不徹底,今天果然是陰天,不見一絲陽光。
衆人的心情也陰沉沉的。
何珍擔憂地抱着胳膊,“聽說鬼怕太陽,但在陰天也能出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馬哥趕緊擺手,“你可千萬别是個烏鴉嘴!”
徐景華臉色更差了,看起來渾渾噩噩,嘴唇一哆嗦,抖出幾個字:“我不行了,得回去睡一覺。”
他昨晚又是好不容易完成任務,還吓得一宿沒睡好。
其他人正談昨日的提問,沒人在乎他的去留。
徐景華低着頭往403走,白天沒開感應燈,兩截樓梯之間的轉角處并不光亮,很适合藏污納垢。
他對着長綠黴的角落發呆,産生了一種奇怪的預感,就像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不,你不能繼續往前走了。”
“回去吧,回到隊友身邊去,快點。”
然而他被睡意折磨,對這種預感煩不勝煩,毫不在乎地繼續往上走。
“回去吧……”那聲音弱小,但如頌歌。
“回去吧……”可他要回的是房間,不會有事的。
徐景澤安慰自己,腳步不停。
但他遲鈍的腦子開始思考,四樓是不是有點太難爬了?
啊,人太累了身體就會沒力氣,當然難爬了,睡一覺就好。
他雙目半阖,直到看到有些熟悉的小孩的身影,蹲在他面前,嘴角帶着不知從何而來的血。
徐景澤吓清醒了,立刻轉身往樓下跑。
他和小男孩打過一次照面,已經清楚怎樣甩開他。
但他一連下了好幾層樓都沒走出樓梯間,不是他不想,而是這棟樓詭異地隻剩下樓梯間,沒有離開的路。
他咬牙繼續往下跑,然而不知何時另一道身影站在樓梯口蹲守,赫然是被錢阿毛砍掉雙手、砸開頭顱的李小芳。
她的模樣比小男孩更恐怖,徐景澤頓時遲疑地僵在原地,被小男孩從身後抱住,面前的女人發出磨牙般的恐怖狂笑。
“天寶乖,多吃點肉,好長身體。”
徐景澤甚至沒來得及慘叫,喉嚨就被撕碎,躺在地上,像個啞巴一樣“啊啊”張嘴,喚不來任何人,最後在痛苦中被一點點咬成爛肉。
等到馬哥上樓,才發現他不成型的屍體。
冉舟白天的任務是找到孕婦的上吊繩,他記得當時孕婦被王真抱下來之後,上吊繩被馬哥随意地踹到衣櫃下面拇指寬的縫隙裡。
這個任務比第一個都簡單,因此他沒花多長時間。
很快,又到夜晚。
冉舟特意等到深夜,拿上上吊繩,來到204,等待女鬼出現。
随着一陣陰風,冉舟開啟天賦,檢索到女鬼來了。
但她不出面,在紙上幽幽地問:“你帶來那個負心漢了嗎?”
冉舟回答:“還沒有,你不是給了我三天時間嗎?再等我一天吧。”
“你來做什麼?”
“我來問你,你還要殺哪些人?我可以幫你。”
“幫我?”
“是啊,因為你太可憐了。”
冉舟握住那支飄起的筆,如同情人呢喃,“你沒有幸福的家庭,年紀輕輕就失去生命,而且生前死後都要背上罵名,多可憐。”
他一個沒抓穩,簽字筆朝他的脖子飛來,筆尖對準喉結,壓出一個黑點。
剛才那些話刺激到女鬼,他能感覺到明顯的殺意。
然而冉舟對她就像對一隻紙老虎,毫不在意死亡威脅。
時間磨損,分分秒秒的靜默中,簽字筆收回,用力寫下憤怒。
“趙真強,李莎,我要狠狠折磨他們的心,讓他們為我感到恐懼,然後我親自動手,把他們淩遲。”
“所以,”冉舟揉着喉結,“你沒有對新住戶下手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