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都街道上除了尋常的馬車外,還有重工打造的專屬于特定世家的馬車,讓人大飽眼福。
比如說謝家二小姐,謝容蘭的馬車,沒有木頭圍着一圈,兩側隻有扶手,扶手旁是紗綢,這種紗綢由幾十位織娘連續兩年才織出,其上不僅有謝家的家族圖紋——雲花紋,而且這種紗綢極其特别,絲與絲之間的間隙非常之小,即使是半透明的狀态也能起較好的擋風效果。
若是要車内的人不願他人看見車内狀況,便可将車頂的木簾拉下,竹條上片壓下片,且能随意改變間隙,緻使車内有不同的亮度任人選擇。
當然這輛馬車更多的是觀賞效果,顯示自身的地位而已,因此謝容蘭自然選擇将木簾收起,半透明的紗綢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上面用金絲織成的雲花紋在紗上輕輕飄動。
時不時有風想要吹開紗綢,睹一眼京都四大美人之一的謝家二小姐,謝容蘭,另外三位是長公主沈施、周家三小姐周霜霏、王家三小姐王芷嫣。
謝容蘭的長相是四人中最具英氣的,棱角分明,身材高挑,若是穿上盔甲,或許看上去是一位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将軍。
旁的路人望見如此多華麗的馬車經過,特意駐足觀賞,借着風瞧見了謝容蘭飽滿的紅唇和一隻被胭脂掩蓋仍顯犀利的眼睛。
她們自覺走遠點,怕議論的聲音被聽到。
“你瞧見謝家二小姐沒?”
“瞧見了,幸虧今天起的早,才能見此盛況,還見到未來的皇後娘娘。”
謝容蘭曾表明心悅于沈逸而以她的家世,她成為皇後似乎成為了大家的共識,一是謝家是四家之首,其父被封為謝國公,手握重權,謝容蘭作為謝家獨女嫁給沈逸,屬于低嫁,畢竟世家們更願意内部聯姻。
長公主府今日的門檻上踏過數不清的足。
“公主,周小姐到了。”
沈施聽此特意去接人。
她見到周霜霏時,一身的肅然被嘴角的淺笑融化,拉起手開始寒暄。
“霜霏,許久未見,你又貌美了許多。”
“姐姐,管會打笑妹妹。”周霜霏害羞得低下頭。
沈施偏頭,從周霜霏的耳測望向她身後的侍從,他的面貌極其普通,在沈施印象并未見過此人,卻沒來由的生出幾分熟悉。
“金童呢?”
周霜霏順着沈施的目光看向身後,低着頭隻能看見頭上的包巾。
“金童昨夜受了風寒,今日身子不适,晦光擔心我的安全便讓他跟來了。”
“原是如此。”沈施收回視線,拉着周霜霏到座位前,接着聊天。
世家女們壓着心中的恐懼先與沈施打過招呼後,才被安排到自己的座位。
“長公主,安好。”王伺的妻子,劉茉兒欠身向沈施問好。
沈施颔首讓她免禮。
劉茉兒笑着起身,望向旁邊的侍女。
朱顔開口說道:“王夫人,您的座位就在此。”
劉茉兒有些受寵若驚,她與長公主的關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隻是點頭之交而已,但事已至此她便坐了下來。
沈施與周霜霏聊得火熱,劉茉兒捧起茶杯,移開視線緩解尴尬,心中猜想應當是下面的人大意安排錯了她的位置。
随後,桌上又添加了三人,才緩解她的尴尬。
李家五小姐李芸,秦家三小姐秦沫詩和王家四小姐王斐丹,這三人皆是妾室所生,年齡相仿,性格活潑,最是喜歡聊各種各樣的趣事,說着便忘記誰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說什麼。
她們聽到自己和沈施坐在一起時還有些吃驚,而後沈施命人端上最好的糕點和菜品,又道:“不必顧及本宮。”
她們聽到沈施的話,眼睛亮晶晶地發光,重重地點頭,心中對沈施的好感大幅度上升。
一開始,還以為沈施隻是客氣而已,她們隻敢端着世家女的架子,一句話沒說,後來她們發現沈施是真的不會嫌棄她們,即使吃到喜歡的食物發出不明的聲音。
李芸吃到了一碗玫瑰圓子酒釀,甜而不膩,唇齒留香,還沒咽下去就向她的嫂嫂劉茉兒推薦,說得含糊不清,甚至有嚼碎了的糯米圓子碎片從嘴裡掉出來。
她連忙用手捂嘴,睜大眼睛望向沈施。
沈施隻是笑笑,叫侍女為李芸遞上手帕。
“好吃便多吃些。”
李芸被沈施的笑迷住了,愣愣地點頭。
桌上的人見李芸這般亦沒有被苛責,都開始放下架子用餐,聊起八卦。
三人聊着聊着,談到了最近京都的連環殺女案。
“芸兒,第一起死者是你們家的丫鬟,你可知道什麼細節。”
李芸搖搖頭,她的院子離李振續的院子隔了十萬八千裡,隻知道有一名丫鬟被趕來出去,她想到旁邊不就是李振續的妻子嗎?
她便問劉茉兒可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這人平時可有樹敵。
說來,劉茉兒應該是讨厭那名丫鬟的,畢竟若這通房丫鬟懷上孩子,被擡為妾室,便會動搖她的地位,所以有人也懷疑是不是她派人暗中殺死丫鬟。
沈施拍拍周霜霏的手,不再談話而是轉頭盯着劉茉兒的面部表情。
劉茉兒十分坦然地搖搖頭,“那日夫君大發雷霆就将她趕了出去,事後不讓人談論。”
她們見劉茉兒似乎真的不知道,又聊起了其他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