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盯着她,對着旁邊的人念了幾句胡語。
沈施反應迅速掙脫季随的環抱,奪過最近處胡人手中的刀,對着他手臂割了一刀,趁着他捂住傷口的間隙拉着季随從右側逃出去。
一片混亂中,傳來呼塔地咒罵。
而沈施并未在意,她此時高度集中在找地方離開胡人酒肆。
沾了鮮血的刀刃,是一把有效的開山斧,在人山人海輕易地“劈”出一條道路。
周遭人活見鬼一般躲閃開來。
正門容易無傷到無辜之人,沈施隻好踹開旁邊的門,從後門離開。
一進門,一個披頭散發的胡女站在床邊緊緊抱住自己,驚恐地望着他們。
“讓開,休怪我刀劍不長眼。”
胡女哭哭啼啼顫抖地移動到了角落。
這裡是一樓,窗戶被人封死,推不開,用刀刃撬太慢,卻也沒有其他法子。
還沒完全撬開,門外已經占滿了胡人。
一把刀瞄準沈施以極快的速度飛來,季随用腳勾起旁邊的木凳将刀擊落,“你繼續。”
沈施短暫點頭後,放心地接着撬。
等她再回頭時,地下擺滿了不少刀劍,還有四仰八叉的胡人。
來不及看兩眼,呼塔還有王思站在門外,沈施拽着季随從窗戶溜走。
“接着追。”
沈施心中還未來得及評估季随的武力,身後就已經跟上了一群連武器都沒拿的“螞蟻”,窮追不舍。
心中冒出一個法子,轉彎後,她松開拽着季随的手,獨自一人翻到院子裡。
昏暗中,她在院内爬到牆上看季随的反應,他一個人倚在牆邊,隻有孤零零的影子陪着他。
望見原本的兩人變成一人,右邊的胡人叽裡呱啦地說了一堆沈施聽不懂話,幾人一同盯上了季随。
一拳揮過來,季随用兩隻手才格擋住,他的臉免于一難,胳膊、腹部等其他各處可就遭殃了。
沈施百思不得其解,方才在酒肆裡一人抵幾人的是誰?
數不清的拳頭捶來,面團都得捶成餅樣。
季随咳了一聲,血迹噴到正前方胡人的臉上,令打來的拳頭愣住片刻。
提着刀從牆上飛下的沈施扶着季随,對着那群胡人大呵,“誰允許你們傷他如此重的?”
不等對面叽裡呱啦說完,沈施已經上前一人劃拉了一刀,讓他們長長記性。
随後頭也不回地抓着季随離開,找了臨近的荒院修整。
“你分明就會武功,為何要诳我?”
季随嘴邊本就留着血迹,一說話又有血流出,“微臣怎敢欺騙公主。”
“酒肆中微臣不過是使些小把戲,胡人笨拙,在地上撒些燈油,便可輕易解決。”
看着他說得如此輕易,沈施本想說适才被打的人又是誰。
然季随不停地咳聲,用袖子掩着嘴,移開後可以清晰分辨上面剛沾染上的血迹,還有袖管中被洇濕的布料混帶着酒味。
看在他把酒都倒進自己袖管裡的份上,沈施問:“你可還好,待他們走後,我送你到醫館。”
“無……”
“咳咳咳——”季随又吐了一口血。
沈施長歎一聲,“你莫再說話了。”
淩亂的腳步聲逐漸逼近,連旁邊的枯葉都被震得“抖三抖”。
顧不上季随的身子,沈施将他拖到角落中。
漢語夾雜着胡語一片混亂。
“呼塔兄,此處是一座荒院。”
“少說,快開,讓那小子逃離,我等大計必定毀于一旦。”
“今日,我便覺得‘薩比爾’不對勁,不曾想竟真是他人僞裝。”
“大王英明。”站在他旁邊的胡人應和着。
“可還是讓這賊人逃了。”
“是那賊人太過狡猾。”
胡人從外頭暴力破開,幾十人打着燈籠,舉着燭台,将這裡翻了個底朝天。
“禀告,邬懾王,此處無人。”
呼塔搶過他下屬手中的燈籠,仔仔細細,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最後站在一個倒在地上的不明木機旁。
他轉身問:“此處可檢查過?”
頭戴包巾的小厮,跑過來。
“回禀大王,已檢查。”他的手放在類似木箱的之上,敲了敲。
“這裡頭是空的。”呼塔鋒利如劍的眼神掃向他。
“大王,我……”
“等會再唯你是問,把它打開。”
“是是是。”小厮雙手放在上面,抵着木闆向左邊試探性的發力。
木闆滑移,露出一道細小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