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陰天,淩晨。
及時雨也會有幹涸的一天嗎。
四年前他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與我軒窗談心,四年後在我即将一無所有的時候又回來了。
沒有預兆。我……也沒有打好任何草稿,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好像什麼話都堵在前頭,争先恐後的想要說出來,用慣了的開場白“好久不見”、攢了許多想要分享的美景、還有忐忑不安而心跳依然跳動的“你是否……安好”。
都太生疏,太官方。但人總要有一個接受的過程。這是第四年,不再是第一年,四年的時間裡,會改變許多。我不再是懦弱的。也不再是執着的。卻是看懂算計又不會圓滑的、怯懦的。亦是不斷問心的。
我有些,不懂他了。但僅剩的心有靈犀和感覺都向我傳遞着,他不太好。】
六月二十日。
我尚且能在他回來時還有幾分力氣抱住他,他卻隻剩下了靠着我的力氣。酸澀的眼眶眨了眨,微微偏過頭靠着他的肩,親昵的靜靜待了一會兒,那滾燙的淚頑強的落到眼角才掉。地知道。牆角的花也知道。
我曾以為及時雨的幸運不會再降臨在我身上,卻在我即将灰心的時候,又如期而至。
遲别一年的重逢不是喜悅。是甜裡帶着苦澀。苦苦的。
是相視僅僅是緊握彼此的手就好像耗盡了力氣。
“我有多久沒回來了”
“小一年了。” 也許是半年,但還有一個月,就整整滿了一年,是快一年了。
……他沉默着。
我帶着不知是喜還是憂的神色,面上笑着說了幾句便再也笑不出來。
我心疼的。
這真該死。
于是裝着高冷的把還在像丢了魂的他推開,
“為什麼回來”
他回過神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是沒放下,想回來看一眼”
還不等我裝幾分,屋子裡的小狗便率先聞着味歡快搖着尾巴跑了出來。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饒了你的主人。
他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賺了我的眼淚。
“你說的話我都有去驗證。”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包括他。但這話可不是我說的。隻是現在的日子裡我認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