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鳳陰霾的眼睛盯着她“他媽死回來就去做飯!賠錢貨!”
女人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進肉裡,齊銘開門的手緊了幾分,屋裡放着電視劇女主角的哭聲夾雜着中年婦女的哭腔“哦呦,造孽喲。”
齊銘把書包放下,挽起袖子要進廚房,李宛心跟過來質問“怎麼回來這麼晚?”
“跟同學打球。”
李宛心是教師,看到他的樣子就來氣“哦呦,那是什麼好的事啊!不學習你等着乞讨啊!”
男生沒說話,她沖上去揪住他的手腕“你他媽聽進去沒有!”
心底的疼幾乎遮不住手疼,齊銘講“聽進去了,下次不會了。”
等李宛心昂揚挺胸地走開,齊銘的眼淚突然就止不住了,順着臉頰滴在水池裡,濺起一點漣漪就消失不見,毫無價值。
另一邊的莫雲澈窩在被子裡,做着美夢,夢裡他和那兩個人一起考上華大,離開了潮濕腐朽的弄堂。
第二天,莫雲澈和易遙先碰上,莫雲澈抓着頭發“易遙,你有多的頭繩沒?”
易遙眼皮發顫,男生找女孩要頭繩,是想幹嘛?
“有。”
“那你借借我,我綁頭發,回頭還你個更漂亮的。”
純黑的頭繩纏在後腦勺,留下薄薄一層碎發,說不出的痞帥。
易遙目不轉睛“我不要更漂亮的,就要我的。”
“行吧,等我剪頭發就還你。”莫雲澈忍了忍又說“你怕我買醜了啊?”
“隻是喜歡我的東西。”
“怪。”
真是奇怪,易遙輕輕地笑了,少年有些生氣鼓起的臉頰都那麼好看,她竟然就這樣被迷的找不着北了。
多麼膚淺,多麼輕松,多麼幸福。
齊銘站在弄堂口,校服穿的闆闆正正,小白楊一樣挺拔“你們兩個快點。”
三個人并肩,路還是窄了,做傭兵保镖習了的莫雲澈跟在齊銘後面,嘴裡說着老師的壞話。
易遙還能附和一兩句,齊銘就不行了,他接受的教育,讓他說不出來,不過他不讨厭莫雲澈說的話,他說的很中肯,表達清楚,聲音也很讓人信服,如果莫雲澈來教書的話,肯定成功吧。
他們三個說說笑笑回到教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部分人眼珠子滴溜溜轉到了易遙身上,評價她怎麼也不配啊。
一群傻逼攝像頭,莫雲澈心底罵了一句便趴桌子上開始睡,睡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得考大學,拍了拍前面的齊銘“齊銘,幫我學習不?”
“你來真的?”
“比珍珠還真。”莫雲澈聽他的話,掏出一沓本子“今天學什麼?”
齊銘沉吟不語,把生物筆記扔給他“先抄,下午我們做套試卷摸摸你什麼水平。”
不等莫雲澈點頭,周圍先傳來陣陣笑聲,膽子大的李哲直接貼臉嘲諷“莫雲澈什麼水平?連我都不如的水瓶!雲哥,浪費時間做卷子還不如直接問我啊哈哈哈哈哈”
莫雲澈瞥了他一眼,冷厲的眼神讓人發毛,李哲不由停下來,冷汗直流。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莫雲澈的校霸頭銜可不是買來的,那是真打出來的。
這幾天真是他好臉給多了,也愛笑了。
少年的手勁大的像頭野獸,拽着李哲的頭發連到他的頭皮,疼得他呲牙咧嘴地反抗。
拳頭還沒揮出去,紮着小辮的男生直接把他的胳膊卸了,順便找了塊抹布塞他嘴裡,李哲跪在地上,要不是被按着就要趴下了,鼻涕和眼淚混在一起都比不上直沖腦門恐慌。周圍的人傻愣愣地看着,除了齊銘誰也沒吭聲。
莫雲澈輕輕推開想要勸架的齊銘,狠拽李哲的頭發叫他擡頭“聽說你最近在搞霸淩呢,肯定比我有經驗不是?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聽到霸淩,齊銘看見易遙灰蒙蒙的眼睛,緩緩皺起眉頭。
易遙,你怎麼了?
咯吧,莫雲澈又把李哲的胳膊接了回去,李哲疼得亂彈,被莫雲澈死死按住,銳利的視線掃過看戲的人,每個人多少有些心虛地錯開,這讓莫雲澈嗤笑“大夥可要給我做主啊。”
先是一個女生壓抑激動的呼喊“雲哥,我宣你!”,再是陸陸續續地回複。
莫雲澈嫌棄地踢開李哲“少打擾我學習。”
齊銘黑亮的眼睛注視着他,在莫雲澈不耐煩之前開口“他告家長怎麼辦?”
“他不敢。”莫雲澈笑“除非他想死。”
齊銘打了個寒顫,他先想的是,殺了人你怎麼辦?但這實在不符合道德與法治,齊銘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他心亂如麻,隻能胡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