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娘,我們這...什麼都好說,旁人都看熱鬧呢,你若有什麼氣,回頭向我撒就好,可别說這樣的話。我們兩家以後還是要和和美美地過下去,今日欠多少聘禮,我日後補給你就成了,今日納吉呢,可别壞了大家的興緻才是。”
說出這話,他也有些臉熱,如今他手上确實沒有什麼銀錢,等日後掙錢,他一定要将錢全部交給季染,讓季染好好操持家。
季染都氣笑了,眉頭擰緊,嬌豔的臉上浮現出不屑:“你當成親是過家家呢?就沒聽說過成親之後還補彩禮的,要婚後一百年補不成?那時候人都成一抔黃土了,你估計都沒掙上。你臉可真大,你怎麼不說把三書六禮甚至媒婆的錢都省下原地成親?”
彭魚聞言眼前一亮,忽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我,我,我......”其實他确實不理解為什麼要走三書六禮,要他說,就這般娶回家就成,沒得白費那些錢,還得給媒人一筆錢。
想到此,他就往媒婆的方向望了一眼。
正在默默裝死的李媒婆其實也有些臉熱,其實出門之前她就知道這禮單上的東西,當時她還試探過彭家夫妻,發現他們知道這個事,且讓她不要多管。
彭家就給了她一百文銀子的謝媒錢,這個數對她來說就有些少了,且彭家平日裡對她的态度也不算好,所以她便也安分地閉嘴。
隻是她早接了這門親,如今直接走,彭家要是在外說什麼,日後可是要影響她名聲的。她便一直在想法子把這件事給處理掉,暗示季家人和胡家人這聘禮有問題。
這聘禮有問題,早晚都是會被季家人發現的,早點在下定這日鬧出來,她也好把自己摘出來。且季家人給她的媒人錢也不少,足足有一兩銀呢,她可不能讓季家栽火坑。
“咳咳咳,要我說,你們彭家辦這事就不厚道!既然事情到這個份上了,咱們還是得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談下去,哪怕是結不成親,也不能結仇不是?”
彭濤越聽越覺得不對,他不由地看向張映雲,張映雲會意:“李媒婆,你怎麼說話呢,我們怎麼不厚道了?季家的閨女是喪父之女,不吉利,我們少出些聘禮錢也是應該的。要不是我兒子喜歡你,你們以為我們今日會來這裡受辱?”
張映雲試圖将這個事情給描補過去,想證明自己沒錯。
李媒婆白眼一翻,她真後悔接了彭家的親事,早知如此,她當初就該跑得遠遠的。
可這時候的季染再也忍不了了,她跑到熟悉的地方尋找掃帚,衆人見她提起掃帚,人群立馬就散開了。
而季染也能清楚地鎖定彭家人,提起掃帚就是打,直把彭家打得四散而逃,就連彭魚都生生挨了幾棍。
他緊緊握住季染掃帚的另一端。
“染娘,我不知道今日怎麼就變成這樣,你等我回去處理好。今日的事情确實不對,我也不求你原諒,等過些日子,我一定上門負荊請罪。”
“你可别叫那麼親昵,我跟你可不熟,還染娘,我呸。”季染一口唾沫吐到他臉上。
彭魚似乎有些傻眼,他印象中的季染不是這樣的,可現在的情況也顧不得想那麼多,因為季染的兩個表哥也跟着上來,一人給了他一拳,他又挨了兩個拳頭。
接下來,季胡兩家并着清河村的人将彭家人給收拾了一遍,之後才壓着彭家人并着聘禮送回桑溪村。
當時,桑溪村人看着這麼大的陣仗,自家村裡的人也被壓着回來,他們還以為是别村人要上來大家,立馬就掉頭往保長家的方向跑去報信。
待到保長帶着人姗姗來遲時,彭家人已經被壓着把女方的庚帖還了。
而那些耀眼的紅色聘禮箱子則淩亂地擺在院子裡,保長有些驚訝,立馬拱手詢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彭家今日去鄰村下聘,他大概是知道的,隻是怎麼弄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有些幫忙擡聘禮的桑溪村人就湊到保長旁邊,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本平和的保長,面色也漸漸凝重,最後竟隐隐在臉上浮現出些許怒氣來。
而胡勇這時走上前拱手道:“今日來桑溪村收回我家外甥女的庚帖,真是叨擾了,我在這裡代清河村的人給諸位賠禮。”
雖說是賠禮,但胡勇這姿态卻不卑不亢,保長知道事情的原委,明白是自己彭家做事不地道,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讓胡勇等人趕緊回去。
這事也就此告一段落,隻是因着此事,季染的名聲似乎變得更差了。
不知從哪裡傳出來,季染長相美豔,但性子卻跟個夜叉似的。
聽說了這個消息,胡蘭香氣的連着一日都吃不下飯,竟連夜裡也翻來覆去地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