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302寝室的門被敲響。林子越擦着頭開了門,發現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林子越面上帶着一絲疑惑:“你是?”
雲深站在門口,手裡攥着上午考完的試卷,問道:“你好,我……我叫雲深,我來找顧淵。”
林子越回頭看了一眼,回道:“他出去了,你先進來坐會兒。”說完,林子越側身将門讓開,讓雲深進來了。随後關上門,自顧自地坐在自己的書桌旁看手機。
好在沒多久,顧淵便提着一個淺藍色的小袋子回來了,看起來像是裝鑰匙扣那一類的。
雲深連忙起身對顧淵說:“那個……顧淵,這個試卷難度好像有點大,我看你考得很高,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老師上午講的我還是有點不太懂。”
顧淵将袋子收好後,低低地“嗯”了一聲,坐到雲深身邊:“哪題不懂?”
“你……能不能……每題都講講?”
“……”
剛講完兩道題,雲深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人,本想挂斷的手轉移到接聽鍵上。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說完,雲深便跑到了302的小陽台上。
“喂,黎月,我還沒睡,好,等我再聽兩道題……”
顧淵的手機也在這時“叮”了一下,他點開一看。
[我的池塘不養魚:我發現了一句超應景的詩句!]
[我的池塘不養魚:羁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我的池塘不養魚:顧淵我想你了。]
顧淵擡手打下幾行字。
[我是你的魚:“羁鳥”,“池魚”比喻誤入官場的人,表達的是陶淵明對誤入官場的痛心。這是必修一的詩,你沒背嗎?]
[我的池塘不養魚:……]
[我的池塘不養魚:沈婷說的沒錯,你就是人機。]
打完電話,雲深轉身從陽台回來,道:“抱歉,剛剛是我室友打的電話。我們繼續吧。”
顧淵也收了手機,不再逗池餘,目光往旁邊的淺藍色袋子瞥了一下,又轉回到了試卷上。
顧淵發現池餘這幾天有點不對勁。
前幾天池餘在他下課後都會打一通電話或者視頻,但這幾天池餘都以忙為理由拒絕視頻,有也隻有兩三分鐘的通話。
在池餘又一次拒絕視頻後,顧淵在聊天框打到。
[我是你的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T_T。]
這條池餘倒是馬上回複了。
[我的池塘不養魚:沒!怎麼可能!]
顧淵剛舒了一口氣,池餘下一條消息馬上又來了。
[我的池塘不養魚:你後天考完試,第二天上午能不能去趟三坊七巷?我想看看那顆桃心樹!你給我拍張照呗。]
顧淵看了看排表,是20号下午2:00的車回校,便低頭打字。
[我是你的魚:可以。]
[我的池塘不養魚:那你要早點過去哦,我想早點看到。]
顧淵隐約察覺到池餘言語間的不對勁,勾唇笑了下,打下一個“嗯”發送後,又打了通電話。
“您好,那雙鞋麻煩可以提早一天送到嗎?謝謝。”
“卓越杯”數學競賽,是國内都排得上号的一場競賽,能進入省前五就意味着能參加全國級别的競賽,表現好的,甚至可以獲得國内頂尖大學的保送考資格。
19号上午,顧淵和其他人一起乘大巴車到了考場。
在準備入場的時候,顧淵收到了池餘的一條消息。
[我的池塘不養魚:加油!拿個好成績!]
顧淵低頭笑了笑,打下一行字。
[我是你的魚:一定。]
雲深在後頭叫了一聲顧淵:“考試加油。”
“嗯,你也是。”
考卷發下來,顧淵按動着黑筆,翻了翻試卷。
四個填空題,六道大題,兩個半小時定時。
從上午9:00考到11:30,顧淵在收卷前的最後一刻才停下了筆。
交卷的時候,背後的雲深用筆戳了戳顧淵,道:“很高興認識你,以後來鹭城可以和我說,我和我舍友給你帶路。”
雲深說完,起身向外走去:“不說了,我舍友來接我一起去玩了。回見。”
出了考場,顧淵的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是池餘。
剛一接通,池餘的聲音就從聽筒那傳來。
“你考完了嗎?出來了嗎?”
顧淵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雲深。他的身旁站了個高個的頭發是深棕色的男生,手上捧着一束向日葵,嘴巴一刻不停地動着,不知和雲深講着什麼。那個人應該就是黎月。
“剛出來,現在才11:30,你沒去上課嗎?”
“啊……這個……”池餘有點尴尬,高鐵站的聲音從另一邊細細地傳來。“我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和老師請假了。”
顧淵笑了笑,沒有揭穿他:“那你要好好休息,别亂跑。”
“我保證不亂跑!”
顧淵下午回到宿舍,手裡提着剛送到的鞋子,連着前幾天放在角落的淺藍色袋子放在一起。
另一邊,池餘在下午2:00入住了榕城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