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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質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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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雍見他如此模樣,心中難免不忍:“阿緒,你不要多想。如今父親處境艱難,怕是難以自保,若你這時再返回梁國,消息一旦走漏,後果不堪設想,眼下看來般若寺的确是最安全所在。”裴雍扯出一抹難看的笑,繼續道:“況且此次返回梁國未必是壞事,我既可協助父親穩固時局,又能暗中尋找映歡姐,一舉兩得,是好事。”

“你當真以為般若寺便是安全的?”江緒說話的語調不自覺加重,眉宇深鎖。他想告訴裴雍,自己剛從梁國殺手的劍下逃生,慕容蘭為了護住他受了重傷,此刻還不知傷勢如何。可唇翻動了幾下,終究還是将話咽了下去。

裴雍不懂他話中之意,疑惑道:“為何這樣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江緒黯然搖頭。

他們自小一同長大,情如手足,裴雍又如何不懂江緒心中所思所想?

“阿緒,信上催得緊,我打算這一兩日動身。我會讓鴻鹄每月十五傳信與你聯系,你這邊若有任何難處,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江緒站在窗前沉默了許久,仿佛并未将裴雍的話聽進去,隻是盯着遠處深思。

裴雍歎了口氣,道:“其實,要把你一人留在這裡我也不放心。你孤身在此萬事謹慎,尤其注意提防慕容蘭。這人在甯夏兩州來去自如,身邊盡是高深莫測之人,且行事說話放浪不羁,毫無規矩可言。”他頓了頓,又咬牙繼續說,“我看他待你超乎尋常,定是别有企圖,你絕不能與之過從親近!”

說到此處,裴雍倏忽停下了,他發覺江緒的臉色不太好。

“你怎麼了?”

少年眼底似乎失了焦距,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發呆。

裴雍以為是自己要回梁國的消息令他受了刺激,幾番踟蹰,耐心解釋道:“阿緒,其實我……我本想與你一同返梁,可這又于大局不利。你若就此返梁,我與父親又無法确保你的安危,若被人察覺,此前一切便功虧一篑……”

“不早了,你歇寝罷。”少年打斷他的話,說完這句便起身推門離去。

裴雍怔怔看着江緒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他不知江緒到底是何意,隐隐察覺出語氣裡的幾絲落寞不快,即便江緒這樣待他,自己仍沒辦法對他生出一絲一毫怒意、怨意,反而胸口一陣發悶。自己與江緒之間隔閡難消,此番遠去梁國,他們之間注定隻會越行越遠。可父親這封信來得蹊跷,也來得急,但又不肯在信中言明緣由。

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不想讓蕭緒知道。

假若南梁朝中果真出現變故,那父親一人之力恐難以應對。

遠岫小築内,林朔将慕容蘭送回卧房後,慌忙打來一盆溫水,又從櫃子裡取來金瘡藥。他将錦帕浸濕、擰幹,擡頭見慕容蘭臉色蒼白,雙唇血色盡失,半阖着眼皮靠在榻上,眉宇微蹙,似在隐忍着。

“這江公子實在忘恩背義,公子為救他都傷成這樣了,竟也狠得下心一走了之!”林朔臉色鐵青,瞧見慕容蘭的傷口,說出的話也淩厲了幾分。

慕容蘭這才緩緩擡起眼皮,看了一旁的藥瓶,有氣無力道:“你替我去探查都督府的近況,恐怕宇文盛近日會有大動作。”

“可是,公子……”

“林朔!”慕容蘭低喝了一聲,“如今你要來做我的主了?”

林朔無奈地垂頭,道了句“是”正要離去,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着響起了耿葭的聲音:“公子,是我和彥亭。你歇息了嗎?”

慕容蘭正低頭解開衣襟,右側肩胛處的布料早被血迹染紅,點點鮮紅映透在裡衣上。林朔回頭看了慕容蘭一眼,見他未說話,料想并無異議,才踱步拉開了門扉。耿葭瞧見來人是林朔,問道:“林朔?怎麼是你,公子呢?”

林朔冷着臉将二人拉進屋内:“低聲些,别吵到公子。你們來得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你們替公子上藥包紮去。”

“包紮?”二人皆是一愣,又反應過來連忙朝内室走去。

慕容蘭左手正将沾了血污外袍褪下,隻是這血漬凝固時間太久,裡層貼身的亵衣和裂開的傷口部分粘黏在一起。

耿葭驚呼一聲:“公子,你受傷了!”

彥亭也是怔住,遂趕緊上前查看慕容蘭的傷勢。

傷口面積雖不大但利刃深入皮肉,刺破的傷口沒得及時護理有了紅腫發炎的迹象。殷紅外翻的血肉,正緩慢滲出絲絲鮮血,裡層衣物的布料與割破的皮肉因血漬幹涸而粘黏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來。”彥亭示意耿葭取來銅剪,小心翼翼地沿着粘在傷口處的布料剪斷,沉聲道,“公子忍一忍。”話音落下,便将那一小塊附着于血肉之上的布料猛地撕下。

慕容蘭緊咬着牙,幾滴冷汗從鬓邊滑落,唇色慘白如紙。

彥亭也是長籲了口氣,用帕子擦拭着傷口周圍的污迹,随後取出瓷瓶裡治療劍傷的金瘡藥敷于還在滲血的傷處,和耿葭一道取來繃帶将傷口仔細纏繞包紮。

“公子這幾日還是卧床靜養吧,尤其是右臂盡量減少動彈,以免扯到傷口。”彥亭一邊叮囑着,一邊替他取來新的外袍披好,“我方才瞧着傷口有發炎的迹象,大意不得。”

“你們出去。”慕容蘭抿唇,低聲開口。

“我們明早再來換藥,公子好好歇息。”彥亭一邊收拾着榻邊雜亂的擺物,又将方才換下染血的衣物一應帶走清理。

慕容蘭也覺幾絲困意襲來,支撐不住,阖眼睡去。

這一睡,他感覺自己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裡,他們依舊住在夏州舊邸,他和父親在山林裡練劍狩獵,在隴山草原裡策馬奔馳,院子裡玉蘭恰巧盛放,花開壓枝,人間玉樹,一叢雪白,纖塵不染。母親和棠弟的身影掩映在花影中影影綽綽,春風拂過,碎雪般的花從枝頭抖落,想瞧得更真切些,情不自禁朝前走去,卻似有一層迷霧籠罩眼前,霧裡的身影漸淡,直至消逝……

别走!

阿娘,棠兒……

拼命地撥開雲霧,可眼前哪裡還是熟悉的院子。

隻見海棠樹下,一個單弱的少年身影蜷縮着,他一步一步徐徐靠近:“你是誰?”

少年将頭從臂彎裡緩緩擡起,那雙漂亮的鳳眸徑直闖入——

雁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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