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和嘉城大學的裴教授約了在某酒店喝下午茶,對方是一個明豔大方的女人,明眸善睐,說話頗為有趣,兩人聊的很是投機,裴青言還點了一桌子點心,還沒等蘇沐拒絕,她就笑着挑眉:“女人吃甜食可以讓心情變好,心理學研究表明——”
“得了吧,别拿心理學壓我。”蘇沐瞥了她一眼,嘴角卻止不住上揚,“要是真有科學依據,我怎麼吃了甜的就想吐?”
兩人閑話間不僅敲定了節目的細節和内容,還聊起來星座血型這般的閑話來。
“你是什麼星座來着?”裴青言問。
“雙魚座,上升好像是巨蟹。我不太懂星座”蘇沐不假思索。
裴青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哦?雙魚座,上升巨蟹,溫柔敏感,重感情。”
蘇沐嗤笑一聲,搖頭:“那準嗎?我同事都說我是冷血女魔頭。”
裴青雉突然湊近她鼻尖,吓得蘇沐差點碰翻骨瓷茶具。"不過看你面色紅潤但印堂發黑,"教授指尖拂過她眉骨,"不過别怕,雙魚座的真誠會帶來奇遇。"
"拜托,那是我打了腮紅和陰影。"蘇沐用銀匙敲敲甜品架,"您這心理學還帶玄學選修課?"
“這可是東西方結合。”裴青雉理直氣壯,“心理學的一部分是觀察嘛,看人臉色、神态、微表情,這不都是基本功?”
兩人又笑鬧了幾句,裴青雉看了眼時間,遺憾地放下咖啡杯:“下午還有課,得先走了。”
“行吧。”蘇沐揮揮手,看着她輕盈離去,自己卻不由得皺起眉頭。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沒吃午飯,胃裡空落落的,剛剛那幾塊甜膩的馬卡龍和拿破侖讓她反胃得厲害,甚至小腹隐隐作痛。
她得趕緊回辦公室,吃點胃藥。
然而,剛走到酒店大堂,外面突如其來的喧鬧聲讓她腳步一頓。
大廳靠近酒店門口處,一群人正圍着一個穿白色吊帶裙的女孩撕扯,聲音之嘈雜,哪怕是在大廳内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做小三的臭表子,敢睡我男人?”為首的女人為首的女人格外嚣張,一邊拉扯着那女生的頭發,一邊叫嚣着尖利地罵着,一把拽住那女生的頭發,狠狠地往後扯。
女生踉跄着想要掙脫,卻被周圍幾個彪形大漢死死地抓住手臂,動彈不得。她驚恐地喊着:“我不認識你們,救命!”
“别多管閑事啊!”其中一個男人回頭威脅看熱鬧的路人,揮了揮拳頭,目光陰狠,“誰是這小賤人的姘頭?站出來,我一起收拾!”
酒店的保安和大堂經理試圖勸阻,卻被男人們強行擋開,經理穿着高跟鞋,被人推得連連後退,險些摔倒。
“這位女士,你冷靜一點!”大堂經理還在努力講理,“有問題可以報警解決,我們酒店不允許發生暴力事件。”
“報警?!”那嚣張女人嗤笑一聲,“老娘打小三還要報警?警察管得着嗎?”說着還攻擊起酒店,“你們酒店包庇她啊,是不是收容□□?破壞我的家庭,我看今天誰敢管?你幫小三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那粗魯女子更加嚣張,啪的一聲扇了那白裙女生一個耳光,她連連吐出髒字,旁邊的幾個男人也跟着一起罵,場面十分混雜,淹沒了那女生求救的聲音。
被圍攻的女生被那女人拉扯着頭發,狼狽不堪,被打一巴掌的臉瞬間紅腫,嘴角滲出血絲,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幾個男人牽制住她的手臂,她還在不斷掙紮,臉頰被兩條手臂擠壓的變形,想要嘶吼但無能為力。眼見着女孩就要被幾人帶出門帶上車,她用力掙紮抱在大廳的羅馬柱上,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撕扯的幾乎衣不蔽體,她擡頭想要大聲呼救,但是臉頰已經腫脹起來,隻能發出沙啞的悲泣:“救命,我不認識他們。”但聲音也淹沒在混亂的嘈雜裡。
大廳裡幾個路人也在躊躇旁觀,幾個男人見有人似乎想制止,又抓住那女生的手臂,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從羅馬柱上拉開,向門口撤去。
蘇沐眉頭一皺,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事情不對勁。
首先,所謂“捉奸”現場,這幾個人說是捉奸打小三,可是連被捉奸的男人都沒有出現,怎麼就認定她是小三了?
其次,她總覺得這女孩有些眼熟。
她再仔細一看,心下一沉——這個女生竟然是沈一帆的“新歡”諾諾!
等等,難道這些人是沖着沈一帆來的?
可她自己都沒對“小三”喊打喊殺,怎麼這些人比她還激動?
退一萬步講,不管是不是第三者,對一個女生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侮人尊嚴、故意傷害、動用私刑,難道随便污蔑一個女生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就可以随意打罵了嗎?
但更讓她警覺的是,酒店門口的綠化帶後,隐隐露出一抹灰色。她定睛一看,赫然是一輛面包車,車門半掩,駕駛座上的男人探頭張望,似乎在等待時機。
蘇沐心下一凜:恐怕不是什麼捉奸,分明是想拐賣!
女生已經被幾人拖出酒店門口,眼見就要被塞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