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雪茄煙圈飄過來："小蘇給領導點個火？"打火機鍍金外殼映出他發亮的腦門，韓霆隻是笑着接過火機，拇指擦過砂輪時，他聞到熟悉的硝煙味。在藍色火苗竄起的瞬間，他忽然看清了新的戰場，這裡沒有槍林彈雨，可每道凝視目光都像是流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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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霆覺得自己的腦漿都混沌了。

她癱在酒店沙發上，絲綢睡袍皺得像條腌菜，額頭貼着退燒貼——昨晚慶功宴的最後一幕在記憶裡斷斷續續閃現。秃頭主任舉着分酒器叫嚣"感情深一口悶"，張總監的油手搭在她椅背雕花镂空處，還有那個說要給女同事"醒酒"的制片主任，被她反手灌下去三杯飛天茅台。

"您幹了，我随意。"她當時把這句話重複了十二遍，本以為自己換了身體後也保留了千杯不醉的隐藏技能，他還積極的替其他女同事擋酒。

"蘇沐.....你的身體是紙糊的嗎......"他對着垃圾桶幹嘔第三回時，深刻體會到什麼叫"靈魂是特種兵，硬件是林黛玉"。

"蘇老師，醒酒湯放門口了。"同事女編導發來語音，背景音裡隐約能聽見主任殺豬般的嘔吐聲。

韓霆艱難地爬起來，頭像是被大錘敲過似的，身體比剛跑完馬拉松還累，四肢無力，走幾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

“明天，明天我就要去健身！蘇沐！ 現在我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清晨七點的市局走廊飄着咖啡香，蘇沐踩着點推開刑偵隊大門。正在偷吃煎餅果子的内勤小王差點噎死——這位昨夜豪飲六瓶啤酒三斤白酒的的活閻王居然一點事也沒有，"韓警官，您昨晚不是喝了三斤白的？"

"這叫天賦異禀。"蘇沐也感到新鮮，她酒量不好，這還是第一次喝那麼多酒第二天卻和沒事人一樣，她心想韓霆的身體是畜牲吧，是不是連解酒酶都變異成超級賽亞人模式了。

這種反人類作息很快在警局催生出離譜傳聞。

“聽說你以前在武警支隊能喝到一個連？”局長一邊調侃他，一邊把新警分配名單拍在她面前："今年分來六個實習生，你挑一個。"

蘇沐的目光掃過清一色的寸頭小夥，突然定格在檔案末尾——兩個紮馬尾的姑娘縮在角落。

"我要這兩個。"

辦公室炸開了鍋。

"女娃娃細胳膊細腿的，出現場被嫌疑人掄飛怎麼辦？"老劉嗓門震得桌子都在抖。

"就是，女警察隻能幹後勤......"

蘇沐拍拍手讓大家安靜“各位，你們不覺得我們支隊太陽盛陰衰了嗎？遇到個女嫌疑人還得去宣傳科借女警，碰到女受害者也要大老爺們陪她去醫院檢查性史嗎?”

她把資料遞還給局長“現代刑偵靠技術靠腦子，這兩個實習生一個是技偵的一個幹過預審，我覺得合适。”

局長也點頭同意"有道理，這兩個女警成績都不錯，我還怕她們又分到後勤去呢，那就浪費人才了。"

最終兩個姑娘還是被留下了。

在韓霆身體裡的蘇沐，正試圖用小小的改變，來改寫警界性别叙事：當她用男性的聲帶說出"被騷擾不是你的錯"，“我們需要女警察”就會有越多的受害者勇敢的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權益，會有越來越多的女警察出現，那些曾對女警偏見的聲音也會越來越少。

而這小小的改變，是因為她是他嗎？蘇沐心底一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