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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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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飛沙荒漠裡……”殷漠瞳看着慧鸾那突然改變的神态,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妥,臉色一變接着道:“随後我們便遇到了那隻暴躁的地龍。”。

“那地龍……是艾力!”慧鸾聽殷漠瞳這麼說,突然站起身子,表情凝重,艾力可以千裡尋迹,過往從未有人能逃過艾力的搜尋,他認得母妃物品的氣息,想必殷漠瞳拿了自己主人東西之事激怒了他,所以他們才會被追殺。

夜翎緊接着也站起身子,她神情緊張,快速打着手語,和殷漠瞳比劃着自己的發現。

“夜翎發現了一道強大的氣流擾亂了風元素,速度很快……似乎就是先前的地龍。”殷漠瞳此刻表情已經有些蒼白了,那地龍太過于強大了,她鬥不過。

“恐怕,我們……隻能一戰了。”慧鸾将母妃的遺物收回儲物戒,随着匕首消失原先附着在上面的玄色細沙瞬間便像是斷了線的風筝,紛紛墜落在地。她身邊的影月此刻已經站起身子躍到慧鸾身前,她也感受到了那風沙中氣勢洶洶向自己狂奔而來的強大氣息。

“它身上帶着令人讨厭的味道。”沉默不語的沈遙瀾突然開口,她眉頭緊鎖,那種如融化瀝青一般黏膩惡臭又滾燙的氣息,在數萬年的時光裡早已深深烙印在鲛人女皇滄璎的記憶深處,完整繼承了她學識的沈遙瀾在感受到那股氣息之時便迅速認出了它。“那是……魔”。語畢沈遙瀾左手掌心中的召喚印記光芒大作,随後她身後便浮現出一位面容莊嚴秀麗的鲛人虛影,墨藍色的頭發,湛藍色的眼睛,以及那銀光閃閃的魚尾,帶給了殷漠瞳以及夜翎深深的震撼,面前這身子缺陷看着就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女子,召喚獸竟然是存在于傳說中的生靈,難怪能被公主如此重視。

眼看另外兩人都已做好戰鬥準備,殷漠瞳和夜翎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堅定的戰意,殷漠瞳雙手結印,掌心的召喚陣迅速亮起,在她身邊出現一道法陣,一隻約莫有兩人長,半人多高,體型龐大而修長的蜥蜴從法陣中走出,它的身體線條流暢,肌肉緊實而富有力量感,四肢粗壯有力,指間生有寬大的蹼,以便于它在沙地中奔跑,它的尾巴粗壯而靈活,長度幾乎與身體相當,末端略微彎曲,像一把巨大的鐮刀,既能保持平衡,又能在戰鬥中作為強大的武器。沙蜥的皮膚呈現出柔和的色調,整體以淡黃色為主,夾雜着白色的斑紋,仿佛是陽光與沙漠的完美融合。這些斑紋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微的光澤,如同檸檬皮上的霜凍,給人一種清新而神秘的感覺。它的皮膚表面覆蓋着一層細小而光滑的鱗片。在沙蜥的背部,有一塊黑色的皮質鞍座,毫無疑問那便是殷漠瞳的位置。沙蜥的頭部寬大而扁平,呈現出幾乎完美的正三角形,眼睛大而明亮,呈橢圓形,瞳孔是銳利的劍芒一般的豎瞳,虹膜是古銅色的,眼睛上下有一圈白色的花紋,略顯憨厚。沙蜥的鼻孔位于頭頂,微微隆起,能夠敏銳地捕捉空氣中的氣味,即使在沙塵暴中也能保持呼吸順暢。它的嘴巴寬大而有力,邊緣生有一圈細小而鋒利的牙齒,适合撕咬獵物。

待沙蜥現身,殷漠瞳毫不遲疑的翻身上鞍,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頭盔戴好,又先後取出長槍和盾牌,殷漠瞳槍指前方,眼神裡是殷家血脈賦予她與生俱來的鐵血剛毅。殷家人從不怕戰,她的父親數年前就已血灑西域,以身報國,但這從未成為殷老爺子阻止她激戰沙場的枷鎖,反倒以此鞭策她繼續努力提高自身。

夜翎同樣手指翻動,但與其他人不同,她身邊并未出現實體召喚獸,風就是她的力量,随着夜翎的手印,在她身邊憑空出現數個小型龍卷風将地上玄色的沙礫紛紛卷起,風元素持續集聚,最終形成聲勢浩大的巨大黑色旋渦。

随着地龍逼近,慧鸾她們已經能清晰的聽到那隆隆的腳步聲,不等對方靠近,随着慧鸾一聲令下,定風陣前半部分緩緩分開,呼嘯的風沙再度充滿了整個空間,影月便率先沖出,巨大的黑色狼身一瞬間便沒入了滾滾風沙之中,殷漠瞳手中長槍一掃,緊随其後也沖入了風沙之中,慧鸾回頭看向沈遙瀾發現她所處的區域依舊清爽,絲毫未受風沙影響,再看她身邊的夜翎,夜翎眼神清澈,表情堅定,對慧鸾重重一點頭無聲的表示自己會保護沈遙瀾的安全,得到了她的反饋,慧鸾也不再遲疑,從腰間抽出佩劍,也沖入風沙之中,随着幾人的離開,沈遙瀾雙手合十,嘴巴無聲的開合,她背後的鲛人虛影也如她一般做出相同的動作,但那虛影嘴巴開合之間有淡藍色的波紋呈環形散開,如水波一樣溫和,波紋穿過夜翎她隻覺耳畔中有衆人歌唱的絕美和弦,雖然聽不懂他們所唱的歌詞,但她卻在這和弦之中感覺到身子突然變得輕盈又有力,面前的風沙似乎也因此淡薄了幾分,此刻她已經隐隐能看到風沙中自己的同伴以及地龍所處的位置,而她所控制的龍卷也肉眼可見的壯大了幾分。夜翎再度深深看了一眼依舊跪坐在原地的蒙眼女子,此刻夜翎對她的欽佩又多了幾分,雖不能與她交流,但這女子身上的氣質卻讓人忍不住想親近,若自己還能說話該多好。

随着波紋蕩開,風沙中又先後出現了三處亮度不同的淡藍色熒光,夜翎知道那是沈遙瀾的祝福光環。她集中心神感受着風沙中的變化,随後雙手揮動,操縱自己身邊的兩道龍卷沖入風沙之中。

漫天的玄色風沙中,難辨方向,但那地龍的氣息卻并不難尋,殷漠瞳在沙蜥背上架盾立槍,堅定的沖向對方,噗的一聲,長槍尖端刺中地龍鱗片間的縫隙之中,地龍止痛的一個擺位卻沒有掃中對方,僅是一個罩面,沙蜥帶着他背上的人又重新隐入了這漫天的沙塵之中。地龍這邊還把心神放在那惱人的刺痛之上,突然他身後出現了一隻體型沒比它小多少的黑色巨狼,一陣刺耳的金屬撞擊,以及銳器刺破皮肉的聲音傳來,地龍又是吃痛地吼叫一聲,猛一回頭想張嘴撕咬對方,卻沒能碰到巨狼的一根毫毛。接着又是那銳器突刺的噗嗤聲,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又被巨爪撓傷,一次又一次,地龍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暗紅的鮮血從它烏黑的鱗甲間滲出。不勝其煩的地龍像是終于忍無可忍一般周身突然燃起赤紅的火焰,随着火焰燃起,他周圍玄色的風暴像是遇到什麼克星一般突然蹤影全無,不斷騷擾它的沙蜥騎士還有黑色巨狼現在都已暴露無疑,但他還沒來的及進攻,接二連三幾道黑色龍卷狠狠砸到了他的身上,那玄色細沙就如千萬枚利刃一般割入他的身體之中,地龍再度吼叫,吼聲裡竟是痛苦,他身上的赤紅火焰在這龍卷中已經被悉數撲滅,周圍又陷入到了那玄色風暴之中,那尖刺與利爪的傷害依舊交替進行着,已經受傷的地龍沒法在如開始時靈活地對兩種傷害做出反擊,隻得被動地承受着這一切。

所謂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無窮盡的騷擾終于是激怒了地龍他張口仰頭長嘯,卻因此暴露了自己更為薄弱的腹甲,就那麼一瞬間的事,他的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利箭破空的聲音,一枚箭頭帶着紫色液體的黑色弩箭穿透風沙直直射入了地龍柔軟的腹甲之中。這是慧鸾用沼澤巨鳄的毒液浸泡過的破甲連星弩弩箭,她等的便是這千載難逢的破局之點,希望沼澤巨鳄的毒能讓地龍安靜一會兒,她還有要緊的事情需要了解。随後,地龍白皙的腹甲開始以弩箭集中的點向周圍散開一圈黑色霧氣,那巨大的身子也因此變得虛弱,最終無力的倒到地上。

這一變動,擾亂了周圍的風沙,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波超越了夜翎所能抵擋的風暴極限,一股被削弱幾分的風沙吹過了沈遙瀾的面頰,也帶走了她臉上的緞帶。然後夜翎便看到了,那嬌俏面容上塌陷的眼窩,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畫卷,在最為出彩的部分被人殘暴地戳了兩個大洞。

沈遙瀾未曾預料到這番變故,感受到臉上一涼,她擡手發現自己遮擋眼睛的緞帶已消失不見,瞬間表情變得有些慌亂,她擡手在地上尋摸想找到那薄薄的緞帶,但這動作對于不能視物她其實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沈遙瀾漫無目的的手突然觸碰到了一隻微涼柔軟的手掌,對方沒有言語,隻是把一根布條遞到她手上之後便撤開了。風聲掩蓋了對方的腳步聲,沈遙瀾不知道對方何時接近,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離開。“夜翎?”沈遙瀾試探開口,沒有回應。“謝謝你,抱歉……我知道我的眼睛……挺吓人。”接過緞帶,沈遙瀾迅速将其覆于眼睛之上系好,聲音裡是夜翎未曾聽過的窘迫。

不知為何,看到她緊張錯愕的樣子,夜翎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姐姐大她五歲,父母農忙時,照顧自己的任務便在姐姐身上,她一直都很依賴姐姐,直至家園被毀,她們一起被擄到蠱影國,可姐姐成不了靈覺者隻能淪為“灰”。她們也因此被迫分開,再後來過了幾年她再度見到了姐姐,可姐姐不再是幼年記憶裡溫和體貼的模樣,她的姐姐半張臉都布滿可怖的燙傷疤痕,身體暴露之處皆是鞭打留下的傷疤,那時姐姐的窘迫與此刻的沈遙瀾一半無二。不能言語的她沒能安慰姐姐,反倒是自己那錯愕的模樣深深刺傷了姐姐,夜翎從姐姐那由希冀變成一片死寂的眼神裡看出了她的絕望,大概姐姐以為自己成了影淵會的成員便看不起她們那些卑微的“灰”了吧。

如今再面對同樣窘迫的人,夜翎不希望她也産生那樣的誤會,鬼使神差的,夜翎緊緊握住沈遙瀾的手,希望她能從自己的動作裡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沈遙瀾一愣,對方那堅定的動作,似乎在否定她的話,沈遙瀾對着夜翎大概的方位回以微笑。然後她似乎從與夜翎向交握的手中感受到了什麼别樣的東西,但她沒能仔細感受,便聽到風沙之中傳來幾道腳步聲,夜翎似也察覺到了什麼主動松開手,轉頭向聲源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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