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生雖然沒發瘋,但精神已瀕臨崩潰。被夏月她們這麼一吓,反而清醒了幾分。雖然雙腿仍在顫抖,但至少還能自己行走。
終于,夏月一行人來到了樓下。草坪上的屍體大多穿着睡衣,内髒摔得滿地都是。深夜的寒意與恐懼交織,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屍體有的睜着眼,有的閉着眼,死狀各異,但無一例外,他們的臉上都帶着極度恐懼的表情,仿佛在死亡的那一刻,他們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而這份恐懼被永遠定格在了臉上。
從第一個人墜落到現在,才過去了一個小時不到。草坪上已經躺了七八具屍體——這還是夏月和宿舍另外五人争分奪秒搶救的結果。至于受傷的、精神受刺激發瘋的,更是難以計數。
夏月将推車停在草坪上,點燃一根煙。那些精神還勉強正常的人站在她身後,她随手一指:“你們來幫我搭把手,把發瘋的人都綁起來,嘴也塞上。”
後面的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上前幫忙。沒人敢質疑夏月的命令,她不僅是“殺人犯”,還是眼下唯一一個能讓他們有安全感的人。
她沒看那些摔的血肉模糊的屍體,“誰要是還有精力,去把屍體清理一下,不然就閉嘴,誰再想叫就自己主動把嘴堵上。”
這句話說完,确實沒人敢發出聲音了,隻剩下嗚咽聲、抽泣聲,還有身體被繩子捆綁的摩擦聲。
還有力氣的學生們開始清理現場——倒不是他們真的想幫忙,而是被夏月手中的刀逼着去的。
男生宿舍樓下也開始有人出現,他們三三兩兩地互相攙扶着,身上滿是血迹,仿佛剛剛從地獄中逃出。
“瘋了,都他媽的瘋了!那幫瘋子見人就砍!”一個男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滿臉驚恐地喊道,“那些人都發瘋了!殺人犯!殺人犯到處都是!”
“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夏月看起來依舊平靜,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迹。
“都……都他媽的瘋了……他們見人就砍……我們宿舍死了兩個……還有兩個……兩個變成了瘋子!”男生的聲音帶着哭腔,每一個字都割裂着他的神經。
“看來你們那邊的瘋子攻擊性比較強。”夏月遞給那個男生一根煙,“來一根,冷靜一下。”男生顫抖着手接過煙,哆嗦着湊近夏月的打火機,卻怎麼也湊不近。
夏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沒出息。”煙頭湊近,呼地一下點燃了。
男生猛吸了一口煙,稍微鎮定了一些:“我們那邊……有個人……他……他殺了人之後……又把人活生生從窗戶扔下去……還有……還有那個胖子……那個胖子,他……他吃了人肉……”
“吃了人肉……他一邊吃……一邊笑……那笑聲……那笑聲……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惡心……”男生的聲音再次顫抖起來。
“嗯,我知道了。你們宿舍樓裡清醒的人多嗎?”
“應該……應該不少……但可能被瘋子砍死了……正常人哪他媽打得過瘋子……”
“行,你們那邊和我這邊各自組織一下,把還清醒的正常人集合起來,瘋子都給我綁起來,塞住嘴。”
又過了快一個小時,男生宿舍這場堪比大逃殺的混亂才基本結束。
夏月叼着煙,吐出一口煙圈,看着那些被綁成粽子似的學生。短短幾個小時,學校裡還清醒的學生已經所剩無幾。男生那邊雖然也有兩個宿舍始終保持着清醒,但那邊的瘋子比女生宿舍的攻擊性強得多,他們也隻能抱團自保,無暇顧及其他人。
理智正常的學生們都聚集在宿舍樓下。那些原本被吓瘋、陷入幻覺的人也被繩子牢牢綁住。他們有的狂笑,有的哭泣,有的呆滞地坐在原地,眼神空洞,但至少不會再攻擊其他人。
夏月剛想開口,一聲驚叫卻猛地打斷了她:“月姐,小心!”
她反應極快,瞬間閃身,躲過了那柄直奔她脖子劈來的菜刀。偷襲的是一個男生,他的表情扭曲,眼中布滿血絲。
瘋子是沒有理性可言的。他揮舞着菜刀,再次向夏月沖去。夏月眼神一凜,側身避開的同時,右手猛地揚起,匕首從袖中滑出,一道寒光閃過。
男生應聲倒地,脖子上插着那把鋒利的匕首,鮮血順着刀刃滴落。他的表情凝固在最後一刻的癫狂中。
“都他媽愣着幹什麼?!”夏月出了一身冷汗。幸好這個男生毫無格鬥經驗,若是像她一樣身經百戰,那一刀必然是直中要害,更别提反殺。
即便如此,她還是受了傷。那一瞬間的放松,讓她沒能完全躲開菜刀的攻擊,胳膊上被砍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
她擡起頭,目光如刀鋒般掃過那些目瞪口呆的學生。
“月……月姐……你……你千萬别瘋啊……”短發太妹咽了咽口水。
“别咒我。”夏月皺着眉,低頭查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這傷必須盡快處理,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她又掃了一眼其他受傷的學生,“都有誰受傷了?現在一起去找校醫,剩下的人看好那些發瘋的家夥。”
立刻有七八個學生應答,其中不乏一些傷勢較重的。
“都跟我來,傷重的優先。”夏月将匕首收回,轉身帶着傷員們朝醫務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