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怪物們掙紮着,慘叫聲不絕于耳。黏稠的血液被燒開,滴落在地面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滾滾,怪物的慘叫聲逐漸平息下來。它們身上的鱗甲在這火焰中顯得微不足道,鱗甲隻能保護它們不被物理傷害,卻擋不住火焰的灼燒。
在火焰的炙烤下,怪物們發出痛苦的哀嚎,皮膚被燒得焦黑,逐漸化為灰燼。
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厚重的雲層,如利劍般刺穿陰霾,灑在滿目瘡痍的宿舍樓上,為遊戲的勝利者們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狼狽不堪的幸存者們陸續走出宿舍。
他們的身上布滿了傷痕,有些是怪物留下的爪痕與咬傷,有些則是在混亂中與同伴碰撞造成的淤青與擦傷。
盡管如此,他們的眼中卻閃爍着難以言喻的光芒——那是活下來的喜悅。
為首的黃發少女走在最前面,她的身上沾滿了瀝青般的粘稠黑血,斑駁的血痕與黑色的液體交織在一起。
她的頭發被血液浸透,粘成一绺一绺的,淩亂地貼在臉頰和脖頸上。臉上的血迹早已幹涸,形成了一層暗紅色的痂,襯得她的膚色更加蒼白。
雙臂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那是被怪物的毒液腐蝕後留下的痕迹,泛着不自然的紅腫與潰爛。
右手小臂上斜着一道長長的傷口,不深,卻很長,看起來十分駭人。她用撕下的衣服簡單包紮過,布條已經被血浸透,顯得格外刺眼。
腿上的傷也不少,好在大多隻是擦傷,滲血并不多。她的身上還有不少淤青,有些看起來并不嚴重,有些則已經發青發紫。
“哈……哈哈哈!”
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緊接着,歇斯底裡的狂笑在人群中炸開。
一個男生跪倒在地,雙手深深插入發間,笑聲逐漸變成嗚咽。他的校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顔色,袖口處還挂着不知是誰的碎肉。
“啊…啊!!還活着!老子他媽的還活着!”
劫後餘生的喜悅在人群中迅速蔓延開來,驅散了昨夜的血腥與恐懼,他們用不同的方式宣洩着心中的壓抑和絕望。
有人相擁而泣,有人跪地祈禱,有人仰天大笑,有人抱頭痛哭,有人跪地親吻着地面,還有人對着天空比出粗俗的手勢。
“嗚嗚嗚…嗚嗚嗚…”
眼鏡男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他的眼鏡早已不知去向,臉上滿是淚水和鼻涕。
“别他媽哭了!過來,我們好好‘聊聊’你小子搶我女朋友的事…”
男生宿舍的大哥一拳砸在牆上,震落幾塊牆皮。他揪住眼鏡男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
“大哥…大哥我亂說的…大哥!”
眼鏡男結結巴巴地解釋着,聲音中帶着哭腔,卻也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月姐!”
短發太妹突然從背後一把抱住夏月,她的臉上滿是淚水,顯得既狼狽又真摯,“沒有你我肯定死在裡面了…”
夏月身子一僵,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正在與體内翻湧的殺意搏鬥。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一層血色濾鏡,連初升的朝陽都染上了不祥的暗紅。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拼盡全力壓抑住對身邊人下手的沖動。
遠處,幾隻烏鴉落在樹梢,發出刺耳的啼鳴。
晨霧中,幸存的少年少女們互相攙扶着,在草坪上投下長長的剪影。
夏月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晨風裹挾着血腥與焦糊的氣息湧入鼻腔,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真實。
她還活着,他們都還活着——
這個認知像一劑強心針,暫時讓她恢複了一絲理智。
“真不錯…”
突兀的掌聲劃破清晨的寂靜,将劫後餘生的喜悅生生剪斷。
新來的校長從晨霧中踱步而出。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和善,但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令人不适。
他并沒有理會那些學生,那些學生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隻是大步走向夏月。
夏月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的世界再度被血色浸染,她下意識後退。
“我們這周的交易……”
校長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睡,指尖撫過少女的脖頸,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你還沒完成呢…”
“是麼?…”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雙腿不受控制地邁開步子。
遠處,學生們仍在慶祝新生,歡笑聲被風吹散,化作虛無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