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平川牌技哪有這麼差。
清算下來,是他們三個赢,葉平川自己輸。雲燈不輸不赢。
這結果,必是老闆計算好的福利啊。打工人愉快地接收了。
“不能再打牌了,等下葉老師要輸得傾家蕩産。”
“那我們打遊戲吧,時間還早呢。葉老師肯定也會打!正好我們五個可以組隊開黑!”
在酒精和紅包的雙重作用下,兩人不再繃着了,開始跟葉平川嘻嘻哈哈。
打牌輸了錢,打遊戲就不能再落面子。葉平川操作秀得飛起,一帶四不成問題。
雲燈舒心地在他身邊挂着劃水,聽那對兄妹大呼小叫,全當白噪音,半閉着眼睛放松休息。
江煜和孟瑜兩人玩得興奮,完全沒注意到如此火熱的戰鬥氛圍裡,旁邊居然有一位玩得快要睡着。
直到孟瑜講起學校裡的傳聞,江煜也抖出公司内幕吐槽,她才瞬間打起精神來聽八卦,間或趁葉平川不注意,偷偷抿兩口小酒助興。
要不怎麼說呢,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葉平川也愛聽八卦。聊到後來遊戲也不打了,一人一把焦糖瓜子,接過來就嗑,瞬間很接地氣。
下酒菜還有不少。邊吃邊喝,江煜講起自己出道前激烈的競争,講怎樣從公司黑幕和隊友陷害裡殺出重圍,嗚哇一聲就開始抹眼淚。
孟瑜拍着他的背,很能共情地安慰,“别難過哥!你現在是将軍了,那些小人現在誰有你厲害啊!”
“就,就是。我都跟雲燈一起拍戲了!”他滿臉通紅,躺在地上大笑,“家人們誰懂啊,我這種貨色也有今天!哈哈哈!”
雲燈包容地點頭說謬贊,順手往他腦袋底下塞了個靠墊。
“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當上影帝的話……嘿,嘿嘿嘿。”
他望着天花闆,喃喃地說着醉話,“葉老師你說,我還要多努力,還要多久……要怎樣才能當上影帝呢?”
葉平川不吝賜教:“你再多喝兩瓶比較快。”
“别放棄哥,我看好你!”孟瑜也喝多了,大力拍他的胳膊,拍得磅磅響,“總有一天你可以的!”
“好!到時候給你送簽名照,我簽一百張!”
“我要一千張!”
“一億張也行!”
在他抱着雲燈的腳大喊“女神我真的很崇拜你”并即将吐到地闆上時,葉平川眼疾手快地把人拎去了洗手間裡。
江煜吐完稍微清醒了些,摟着馬桶仰起脖子,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他。
有幸能娶到女神,居然沒有好好守護!行不行啊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
葉平川哭笑不得地踢了他一腳,“滾起來,趕緊回去睡覺。”
外面也不太平,孟瑜正跟梁天摟着唱歌呢,什麼紅塵作伴潇潇灑灑,一邊唱一邊連蹦帶跳地騎大馬。
雲燈在旁邊傾情鼓掌。
作為僅剩的清醒的靠譜成年人,葉平川把這些個酒懵子全送回各自房間,扔床上關好門,折騰到半夜比拍戲還累。
客廳裡一片狼藉。雲燈躺在他的床上,酒勁也上來了,懶洋洋地翻身,舉起雙手,“幫我脫衣服。”
酒懵子沒處置完呢,他床上還漏了一個。
葉平川任勞任怨地把她也拎出去,站在隔壁房門口,單手抱着,另一隻手往摸她身上摸,“房卡在哪?”
太癢了。雲燈坐在他臂彎裡,摟着他的脖子扭來扭去,笑個不停,“可以進房間再摸嗎?我這個人……嗯,就是,比較容易害羞。”
“再說把你扔外面凍成冰棍。”
她穿着條白色的針織裙,壓根沒口袋。葉平川摸了半天沒找着,她才揭曉答案般拉低胸口的衣領,内衣裡露出金色的房卡一角,“surprise~”
“……”
葉平川沒拿那張房卡,把她放了下來。等她雙腳在地面上站穩,才松開手,漆黑的眼眸中沒有絲毫醉意。
“你想幹什麼?”他冷靜地問。
這會兒他一點也不像葉平川,更像謝憑淵。
嚴肅的,生氣的謝憑淵。
雲燈被凍得縮了一下肩膀,自己拿出房卡,低着頭,犯錯似的語氣很有些低落。
“隻是想跟你玩一下。”她小聲說,“不要不開心了啊。”
葉平川凝視她幾秒,兀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覺得讓我摸你兩下就能開心了?”他咬牙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下賤。”
這種話從親密的人口中說出,總是能輕易地刺痛耳朵。雲燈被迫和他對視,眼睛睜大了些,逐漸有淚水聚集。
“都說了是玩的……是開玩笑的!你這麼認真幹什麼!”她沒想到葉平川是這個反應,被下了面子,自己也生氣起來。
不然能放在哪裡?她裙子外面沒有口袋,也沒有背包,裡面除了内衣就是内褲,相比之下,“還是塞内衣裡比較容易接受吧?”
“……”
她好像真的有認真思考過。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不用非得自己帶在身上,還可以交給我保管。”葉平川無奈道,“我替你拿着不行麼?”
“……哦。”雲燈眨了一下眼睛,晶瑩的淚滴露水般挂在睫毛上,顯得腦子很清澈,“你說的也有道理。”
她酒量差得很,好在有自知之明,談正事的飯局上從來不喝酒。偶爾想放松一下倒是無傷大雅。
葉平川是知道的,也知道她這會兒上頭了正在犯迷糊,隻是怎麼瞧都不順眼,終于忍不住伸手,把她敞開的襟口狠狠往上提了一把。恨不得直接給人拉成半高領。
無法呼吸。
她不由自主地跟着踮腳,往上蹿了一下。
葉平川這才笑了,指腹拭去她搖搖欲墜的淚滴,“蹦什麼蹦。”小兔子似的。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可愛,也歪着頭笑了一下。
“你放心,我不和别人這樣玩的。”她捂着快被扯壞的領口,真誠地保證。“我隻是想逗你笑一笑。”
“如果你不開心,我也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