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銀白機場
一架從大洋彼岸飛過來的飛機落地,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接機,擡下一具棺材,一輛黑色的殡儀館車子已在旁邊準備。
随後車子發動,從機場的特殊通道駛出。
這件事進行得悄無聲息,又時值深夜,機場大廳并沒有人看到。
接着飛機裡走出一對上了年紀的中年夫婦,又走出一個男子,從他們的相貌來看,明顯是一家人。
蘇庭川看着這座闊别多年的城市,内心微歎口氣。
三人出了機場,蘇家司機已等在門口,為他們拉開車門,很快,車子就消失在夜色中。
“你弟弟的葬禮···”車上,中年女人語帶哭腔。
“媽,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蘇庭川安慰。
“以防萬一,還是讓殡儀館那邊先測試一下。”中年男人開口。
“嗚嗚嗚···硯兒他是有遺憾啊,不然怎麼會···”蘇母抱怨,“都怪你,要不是你堅持,硯兒也不會死在異國他鄉。”
“我是想害他嗎,我是想救他,美國那邊的醫療更先進,說不定能緩和他的病情呢!”蘇父辯解。
“我不知道,我隻想硯兒在為數不多的日子裡快快樂樂就行!”
“爸媽别吵了,弟弟的情況大家都知道,誰也沒錯,别讓他走得不安心。”蘇庭川勸解完轉頭看向車外飛快閃過的景色。
第二天,蘇庭川和父母就趕到殡儀館。
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很奇怪,還是第一次碰到葬禮都未舉行,就火化死者的要求。按理一般是先舉行悼念儀式,讓親朋好友瞻仰過遺體後再火化。
一家三口站在玻璃前,緊張地看着棺材被送進火化爐。
工作人員詢問他們是否需要親自按下啟動按鈕。
“還是你們來吧。”蘇庭川說道。
工作人員便按下紅色按鈕,“咦?”
意料中的火焰并沒有出現,他便又按了一次,還是沒反應。
“不好意思,可能是機器出了故障。”工作人員連連緻歉,提議不如換成另一個火爐。
蘇父蘇母一臉疲憊,相互扶着坐到一邊,似乎早預料到這個結果。
蘇庭川跟着工作人員去到下一個火爐,把殡儀館的火爐都試一遍,都無法啟動。
絕對不可能所有的火爐都壞掉!工作人員已是冷汗連連,他擡手擦擦額頭的冷汗,啞着聲音道,“那個,不好意思,我去問一下。”說完急匆匆走了。
蘇母大哭出聲。當初在美國的時候就這樣,家裡不信邪,連換好幾個殡儀館都不行。搞到後面都沒有殡儀館願意接收了。
他們本來是想火化了蘇硯,再帶着他的骨灰回老家安葬的。發生這種事,蘇家還以為是蘇硯不想在美國火化。于是家裡用液氮保存好他的遺體坐着私人飛機回來。
但現在還是火化不了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和一名年老的員工走過來。
老員工試了試,棺材不放進去的時候,火爐可以啟動。
他對着棺材歎口氣,這種事幾十年前也發生過一次,那時他還年輕,給一個老師傅打下手,差點把他吓尿了。
幾十年前用的還不是自動火化,爐火是人工燒的,當時棺材送進去就被燒沒了,但是遺體卻毫無變化,把整個殡儀館的人都吓壞了。
“你們把棺材送到這個地方,那裡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老員工掏出随身攜帶的本子,寫下幾個字,撕下紙張遞給蘇庭川。這個地址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蘇庭川接過紙,看着地址挑眉。
蘇父蘇母連日奔波,時差都沒來得及倒,現在已經支撐不住了。
蘇庭川讓他們回家休息,他送弟弟的遺體過去。
“你還有什麼遺憾?”在車上,蘇庭川擡手摸着棺材喃喃,“是想再見她一面?”
那個人?蘇庭川扶額,當年他隻瞥了幾眼資料,就交給律師處理了,記憶裡隻知道有這麼個人,長相卻模糊不已。
實在想不起來,蘇庭川無奈聯系秘書,讓他馬上查一下。
兩個多小時後,車子到達目的地。
蘇庭川從車窗往外看,發現這隻是另一個殡葬公司。公司大門口立着安福殡葬公司、安福寵物殡葬公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