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
衆人群情激憤,高聲呼喊為其報仇出氣之言。有身材魁梧之青壯年,甚至撸袖揮拳,以示力量。
魏嫣然見哭聲已奏效,便含淚擡眸,又似畏懼般低頭。在一好心大姐攙扶下,顫抖着纖指,指向酒樓内。
酒樓内,那群本欲對魏嫣然不利之人,未及行動便已被傷。
外頭人聲鼎沸,燈火通明,他們急躲隐蔽處,方未被人察覺。
他們欲逃,卻驚恐發現門皆已上鎖。他們本是從窗潛入,然此情此景,無論是攀狹窄之窗,還是強行破鎖,皆會立時引人注目。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聽魏嫣然所言,心知肚明其所指。他們吓得汗毛倒豎,如陰溝之鼠,望着近在咫尺之貓,逃亦不能,待亦不安。
他們已成甕中之鼈。
他們特意待酒樓中人離去,欲欺此獨身弱女子。未料反落入圈套。
恐懼如疫,迅速蔓延,令他們個個身顫。見衆人已入,不知誰先忍不住,朝那鎖上之門猛踹一腳。
然青壯年一腳竟未撼動那門分毫。門無一道裂隙,依舊堅固如初。
反是進來搜尋之人,聞此驚天動地之聲,立時鎖定目标。
燭火點亮,酒樓前堂六個蒙面黑衣男子,頓時無所遁形。
六個賊子被人拖出時,遮面的黑布被掀開,赫然就是城中“李氏酒樓”的夥計。這六人衣着顯見來者不善,再思及魏嫣然方才之言,衆人怒意頓生。
衆人頓時明白,此事已非男子心懷不軌,夜入人家欲行不軌之事。魏嫣然之言,意指她未聽從無良奸商之言,未漲糧價十倍,故遭報複。
魏嫣然受報複,實為衆人能得平價之糧。她非為己,實為衆人。
那群無良奸商,心思竟歹毒至此!
不知誰先動手,抑或衆人義憤填膺,齊聲而動。
憤怒之衆,不費吹灰之力,擒住那六人,拳腳相加,言語辱罵。
然衆人所罵,非地上衣衫褴褛之人,字字句句,直指漲價之奸商。白日裡藏于胸中之不滿,此刻如決堤之水,滔滔不絕。
辱罵聲,拳腳聲,交織一片。
魏嫣然面無表情,冷眼旁觀。
見那六人慘狀,她冷哼一聲,複又恢複柔弱之态。
她攔于衆人前,道:“諸位,多謝見義勇為。然此六人不知從何而來,唯有送官,方能查出幕後主使。竟因我未漲糧價,便欲加害于我!”
見衆人仍欲出氣,不願放人,她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然轉瞬即逝,無人能窺其真面目。
但她不能令此六人死,否則煽動百姓暴動緻人死地之罪,将落于她身。且此六人為罪人,唯有生者,方能震懾幕後之人,使其不敢輕舉妄動。
雖知幕後主使或為劉老闆,然邊城對她不滿之老闆,非止一人。
她欲令此六人生,唯生者,方能做文章。
她欲吞并者,非止小小劉老闆。
見衆人仍不願放人,魏嫣然徑直拉住一位看似好說話之大哥。
“大哥,打死他們,糧價亦不會變。彼等不過喽啰,死之,彼輩亦不心疼。”
見大哥心動,她立拉其臂,引至己方。繼而再勸他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她知衆人正思,須趁此時拉攏人心。一旦有一二人歸順,後續便易如反掌。
在魏嫣然穩住衆人之短暫時刻,衆人情緒漸退,見面前個個挂彩之人,始後退。
血光、性命、屍骸,乃人心深處至懼之物。
待人群最為惶恐不安,迷途之時。
魏嫣然柔聲道:“莫怕,是爾等救了我,爾等無錯,爾等助我,爾等乃善人。我必将其送官,終令那漲糧價之徒受懲。”
驚恐失措之衆,如陷密林,不知所向之小鹿,聞魏嫣然之言,竟奇迹般得慰。
彼等口中默念:“吾等乃善人,吾等助魏嫣然。”如念咒般重複此令心安之語。
在魏嫣然堅毅目光中,彼等漸自信。
故,故...爾等打人無錯,錯在那漲價又遣人欺人之奸商。
爾等無錯。
見此景象,即使連見多識廣的404亦不禁驚歎。
【宿主在做什麼?它到底綁定了一個什麼宿主。】
魏嫣然倚在門邊目送衆人,指尖摩挲着諸葛連弩,唇角勾起冷峭弧度。